聲,參加過白金漢宮的宴會;也是波恩侯爵夫人沙龍的座上客;最麻煩的是,年輕的奧古斯汀小姐居然熱愛科學,據他所知,熱愛科學的人都有著自己的一套,相當不容易被說服——所以才會惹出這些事端,讓教會不得不派出他來調停。
牛頓牧師深深嘆了一口氣,帶著自己的助理牧師在蘭頓莊園那不算十分高大,但相當莊重古樸的羅馬式立柱大門處下車,與前來迎接他的女管家客氣的互相致禮,然後毫不意外的聽見有音樂聲從門廳後某處傳來。
但當他聽清楚那音樂旋律之後,卻腳步一頓——這不是他想象中時下年輕人喜歡的俚俗小調、跳舞**用的曲子,而是amazing ;grace,那首無論何時都能令他熱淚盈眶的頌歌。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奇異恩典,如此甘甜。)
That ;saved ;a ;wretch ;1ike ;me!(我等罪人,竟蒙赦免。)
……”
牧師被女管家帶到了起居室。
天氣陰冷,高高的窗戶上掛著紫紅色天鵝絨窗簾,溫暖躍動的爐火旁坐著老霍華德先生,雙目微闔,面帶微笑,隨著音樂節奏微微點頭。他身邊的陰影中坐著一個身姿挺拔的年輕人,一時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身上有種重視榮譽的貴族軍官獨有的氣質,約翰·牛頓先生年輕時見過不少這樣的人,在道德淪喪的時代,這樣的年輕人無疑是值得尊重的,他暗自思忖。
大廳另一頭的鋼琴旁,坐在鋼琴前彈奏的居然不是奧古斯汀小姐,而是年輕高大的菲茨威廉·霍華德先生,牛頓牧師曾經在倫敦與他們父子倆見過幾面。他還認出了站在鋼琴旁,有著滿頭活潑的棕色捲髮的英俊年輕人,斯賓塞先生的小兒子。
而輕靠在鋼琴一旁,正在演奏小提琴的年輕姑娘,作為這裡的唯一一位年輕小姐,自然就是奧古斯汀小姐了。
牛頓老先生已經做過功課,聽說過這位小姐不擅長鋼琴而喜愛小提琴,他當然也聽說這是一位美麗的小姐,可惜在倫敦,社交圈裡任何一位沒有殘疾的未婚小姐都可以博得“美麗”的名頭,以至於當你新聽說一位美麗小姐的名頭時,根本不敢指望她有多麼可愛。
現在呢,他才剛剛見到奧古斯汀小姐,就認為自己已經理解了以高傲而聞名的菲茨威廉·霍華德先生的選擇:
從側面看去,這位小姐的金髮被梳成髮辮,盤成一個端莊的髮髻,剩下一些無法束起的金色碎髮卷,蓬鬆堆在她的額角和臉旁,在明亮的吊燈下閃閃發光,襯得她的臉龐分外晶瑩。她專注的演奏著小提琴,時時用目光與未婚夫交流——尤其在對旋律不太有把握甚至出錯時——神情頗有幾分孩子氣。
聖潔的頌歌旋律從這對年輕人指間流出,雖然無法像大教堂的管風琴演奏那樣莊重雄渾,但在目前的時局風氣下,這首歌能夠被年輕人們在自家客廳裡唱起,卻比它在教堂裡響起更有意義,就像聽到農家孩子在美麗的鄉間用稚氣的聲音哼唱頌歌——他們或許唱錯了譜,又記錯了詞,但每次聽到,約翰·牛頓先生都會感動不已,因為那總是能讓他想起當年,他在絕望中聆聽到神聖的福音,罪惡的靈魂重新被上帝喚醒的情景。
盪滌靈魂的聖歌節奏緩緩在高高的天花板下盤旋上升,聖潔的旋律可以通往天國,上帝似乎就在那裡注視著他心愛的羔羊們的唱誦。
“I ;once ;was ;1ost; ;but ;now ;am ;found;(我曾迷途,而今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