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看了有一會了,也不出聲,大概是大家都太投入,竟然也沒發現他。他看著朝夕手忙腳亂的樣子,按照他的行事風格,應該馬上出言嘲諷幾句的,細細一想,又覺得起自己這也算是利用了她一會,就沒說話。
朝夕很認真的在學,耳旁有縷縷碎髮垂了下來,透下來的陽光就這麼灑在她的發上,有點毛茸茸的,很暖。她的手指白皙纖長,託著餃子皮竟然有說不出的美感,倒是臉上沾了不少麵粉,白僕僕地幾團,大概是覺得有點刺眼,她挪了挪位置,和旁邊的人搭話,一邊聽一邊點頭,嘴角更是滿滿的笑意。
一時之間,蕭闕看的有點恍惚,覺得這個畫面竟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美好。
美好的事物總是容易消逝的,他回過神來,退了出來,抬腳往書房裡走去。
臨戈已經在門外等著,見他走近,低聲道:“公子,宣王去了萬花樓。”
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剛才還想帶他一起去呢。
宣王去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做些什麼。
蕭闕推開門走了進去,臨戈跟在一邊關門一邊繼續與他說:“那萬花樓人多眼雜,屬下也沒敢跟太近,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萬花樓絕沒有那麼簡單。”
蕭闕立在書案前,隨意地攤開一本,語氣有些懶散:“嗯,這次去江南路途遙遠,只怕他不會讓我順利,你做下準備。”
臨戈點了點頭,有些擔憂:“公子您的毒。”
蕭闕的目光一直在手上的書上,聞言抬了一下眼眸,緩緩擱下手裡的書,揉了揉眉心,道:“不妨事,這次去江南,也是去尋下穀神醫。”
臨戈皺著眉頭不說話,那個穀神醫來無影去無蹤,這都大半年沒見著人影了,也不知跑去哪了。公子的毒發次數也越來越多,這麼下去,他有點不敢想。
蕭闕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嘆了口氣,問道:“臨戈,你跟著我也有好多年了吧。”
“是。”
他比他大幾歲,親眼看著他長大,知曉他這些年過得有多不容易。
蕭闕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緩聲道:“去準備吧,我們明日出發。”頓了頓,又道:“沈朝夕也去。”
臨戈:“ヽ(д`)啊?”
【十五】途生異端
朝夕徹底把這個訊息消化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出發了半日。
此刻他們正在一處茶寮處歇息,日頭高掛,涼棚是遮蔭的好地方。朝夕尋了個位置,端著茶碗喝了一口,又看了看周圍,心生疑惑。
這一路過來,也沒見幾個人,更別提運送銀兩的馬車什麼了。隨行的不過就她,蕭闕,還有兩個駕馬車的車伕,連臨戈也不見人影。
她這裡疑惑的緊,一回頭就見蕭闕從馬車上慢慢走了下來。他的步伐緩慢,懶散又隨意,銀白的袍子隨著他的步子浮動,髮絲半綰,嘴角掛著的是那抹常年不化的笑意,膚色皙白,唇光瀲灩。一舉一動都渾然天成般,不經刻意雕琢,無端讓人生出詩來。
昔有九夢重,回眸雪中花。
回過神來,蕭闕已經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上,抬手給自己倒茶,動作裡透著怡然。
朝夕心中萬般疑惑,湊過去問他:“怎麼不見臨戈他們?”
蕭闕低低地抿了一口,像是茶水並不好喝,眉微微皺了下,才抬起眸子來看她,道:“我安排他做其他事去了,過幾日就能見到。”
朝夕點了點頭,臨戈去做什麼她不太想知道,但是她想知道他為什麼也要把她帶上,不由開口問道:“這次去江南路途遙遠,你不把臨戈帶上,就不怕路上有人想要你的小命?”
蕭闕握著茶碗的手頓了頓,然後將其擱在桌子上,低頭去看自己白玉般的手指,微微笑道:“這難道不是你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