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耶婦人騙我。。。你和她串通好,就為了。。。為了欺負我、戲弄我!”
蘇景曾聽藍祈說過,莫耶世界白日裡豔陽高照、夜晚時星月璀璨,夏雨冬雪春華秋實,與中土天地全無區別,可他們置身之處只有無邊漆黑,哪裡是莫耶。
不聽日日夜夜魂夢繚繞,只盼能重返家鄉再見親人,無論如何禁不得這樣的玩笑,這一次是她動了真怒,目光染血、一字一頓:“你們欺人太甚!百日之後,我若不能提著你的人頭回去,便把自己的人頭送你帶回去,到時我看那婦人是哭還是笑!”
仙宮暴躁,劍羽抵擋吃力,蘇景又祭出了劍獄,立刻穩住局勢,搖頭道:“師母。。。。。。”剛說了兩個字,蘇景的眸子猛一縮:
畫中妖女竟全無鏖戰之意,翻手亮出那枚輕輕竹葉。蘇景曾親手為此寶破禁,自然曉得它的威力,不聽妄動此物,當真是兩人只能活一個的下場:要麼殺掉蘇景,要麼被蘇景破法、不聽收厲法反噬魂飛魄散!
突兀一聲龍吟清冽,蘇景出第三劍,丈一長劍在手、面前藤鞭木尊花陣草刃頃刻掃破,劍鋒輕輕點入壁畫、正釘在不聽執竹葉的右手腕上。。。。。。
劍尖只破皮毫釐、劍氣則侵入體內,截斷了不聽的氣脈元路,阻住她催動綠葉。
“師母行事或有偏激之處,但你和我、你和她全無仇怨,以她的性情,根本不會興起對付你的念頭。”
換個說法,平常人想讓藍祈來禍害,她都不稀得動手,對這個素昧平生的小妖女,她犯得著麼?何況兩人還是同鄉,蘇景以前和師母聊天時,藍祈還對蘇景流露過‘若能照顧儘量照顧一下’的意思。
“就算此地不是莫耶,也是法術上出了差錯,絕非師母故意而為。”蘇景把語氣放得儘量柔和:“法術錯了,查出毛病在哪裡,下次就不會錯了,你回家希望仍在,不過是耽擱了百天時光罷了,你要和我同歸於盡。。。就算你把我斬殺了,不也是自斷歸家之路。”
說完,蘇景收劍。不聽的手腕上滲出了一滴血。
傷口微小,一滴血已經是極限。
不聽的呼吸依舊粗重,胸口起伏,緊咬牙關、她自己也分不清是想忍住生氣,還是忍住不再哭出聲音。
蘇景認真道:“只要師孃能做到,我擔保,一定送你回去,這個地方藏莫大凶險,千萬不能再意氣用事。”
不是不聽想要意氣用事,只因她的心境實在受不得這樣的打擊。
好半晌過去,不聽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竹葉寶物,激動情緒尚未完全平復,聲音有些沙啞:“你擔保?”
“我性命擔保。”蘇景的聲音放鬆了些:“話說回來,就算我們串通好戲弄你,你更應該把持好心境,以圖後算才是。誰坑你,將來咱再坑回來。”
不聽邁步走出壁畫,招手間收起紫桐仙宮:“你脫光了衣服給我看個遍,然後再找個天大希望來破滅掉,看你是不是還能把持心境。”
小妖女的話裡沒有語氣,面色蒼白的。不再理會蘇景,重新催動起自己的雲駕,向著前方飛去。
蘇景也不再多說什麼,飛在她身後。
地方莫名其妙無妨,師孃總不可能把自己丟進個古怪世界後就不聞不問,可此間有墨巨靈的‘味道’,這才是真正的麻煩。。。。。。
飛馳不停,蘇景估計著,應該又是十幾個時辰過去,天地沉黯不變,全無日出徵兆,不過眼前的景色終於有了變化:一片火紅躍入視線。
以蘇景先在的目力,白天黑夜幾乎不存區別,是以看得清清楚楚,戈壁將盡,再向前是一片沙漠。。。。。。硃紅色的沙,赤沙大漠。
小妖女突兀身形一震,回頭望向蘇景。
蘇景飛快一步,與她並肩而行,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