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斷定?”狄仁傑看向李珩皺眉道。
李珩將這密函最終去向告知狄仁傑,而自去歲之時李珩密函暗示要佔領四鎮以四鎮為據點起兵,回函內容卻暗示須取得安息佈防屯兵圖。彼時李珩復仇心切並未在意此事,如今細想之下,確有不妥,依理看來謀四鎮之事以疏勒人裴沙缽羅為主導,得安西都護府全力支援,故而對這安西佈防之事當是有所瞭解,卻為何仍索要佈防圖紙。
狄仁傑聞言沉默。
喬凌菲踱步看向那胡商,與其說是胡商不如稱之為正統的青鳥衛,隨即開口問道:“你既言說青鳥衛已然覆滅,可你為何卻出現在長安城中?”
那虯髯大漢看向堂內眾人,將青鳥衛一事道於眾人。
十數年前,吐蕃攻陷安西四鎮,猶以疏勒鎮抵禦最為頑強,阿摩支王率青鳥衛頑抗,最終遭到吐蕃殘忍殺害,將疏勒王阿摩支頭顱懸掛於疏勒王城城門之上,招降青鳥衛。由裴沙缽羅為首的一支青鳥衛趁夜,偷襲疏勒王城守衛吐蕃兵士,將疏勒王頭顱取下,連夜逃往安西都護府轄鎮,將疏勒王屍首呈於安西都護府。
彼時,朝廷收縮西域用兵,命守軍固守都護府,不得主動出兵。故而這疏勒王一事也只得擱置,裴沙缽羅隨即折返疏勒,留青部分鳥衛於安西都護府,與大唐長安城內皇室聯絡,謀求收復疏勒之事。這一過便是十年。眾多青鳥衛對大唐出兵的幻想早已破滅,加之吐蕃以斷角羊圖騰冒充青鳥衛四下誘捕追殺真正意義上的青鳥衛。安西都護府往疏勒一線青鳥衛早已不知存亡與否。
裴沙缽羅一支青鳥衛,久伏於疏勒,生死未卜,而滯留于都護府眾青鳥衛則分為兩支,一支做補充西域一線用,另一支因這密函於去歲之時便遲遲不見回覆,則往東行來尋密連之人。只是這偽青鳥衛沿途一路追殺,等青鳥衛至長安之時,亦不敢輕易露面。唯恐東行這一支青鳥衛覆滅,眼前這胡人,便是正統青鳥衛一支,自安西都護府出行之時得知這密連之人於長安城中醉月閣傳信。故而常日裡便往那醉月閣打探。
等眼前這胡人將青鳥衛一事和盤托出之後,李珩看向那胡人開口問了句胡語。
那胡人聞言瞠目看向李珩以胡語回之,登時大喜,起身上前一把將李珩擁在懷說出一連串胡語。
李珩隨即回覆之後便示意那胡人坐下,隨即看向堂內眾人說道:“眼下這長安城中青鳥衛,皆為冒充,”李珩又看向狄仁傑說道:“閣老似是亦識得這青鳥衛,珩於十年之前草草記下這圖騰模樣,數年未見故而對這圖騰之變化亦不甚瞭解,今日得青鳥衛言明,方知內裡各中曲折。”
狄仁傑聞言點頭稱是:“早年曾聽聞右鷹揚衛將軍孝節曾提及這青鳥衛一事,故而識得這青鳥衛圖騰只是亦未詳查。”
喬凌菲低頭沉思片刻說道:“據此人所言,這密函當有一年時間未傳往安西都護府,便有兩種可能,一是問題出在楊清懷身上,楊清懷變節,並未將密函交與都護府青鳥衛手中。其二則是問題出在都護府中,都護府青鳥衛已然暗遭冒名青鳥衛替換。”
“楊清懷與珩乃是莫逆之交,自幼時珩往安西都護府時便與情懷相識,情懷為人敦實,年少之時亦有行伍之志,只是經由其父說服,方才將這滿腔沙場志放下,以往返西域商人身份,替珩往返西域傳信。”李珩看向喬凌菲說道:“故而情懷定不會變節。”
狄仁傑點頭說道:“所言有理,故而這生變之地當于都護府中。”
喬凌菲搖搖頭說道:“不對,都搞亂了,眼下此案癥結在於,這密函洩露之事及殺害青煙之人。”復又看向狄仁傑說道:“青鳥衛一事及魚符一事需得從長計議,而這密函一事方為當務之急。”
狄仁傑點頭道:“正是,不知喬少卿有何對策。”
喬凌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