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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1 / 5)

在巴格達,拍照之難好比上青天。剛擺脫八年兩伊戰爭又面臨多國部隊轟炸的伊國人草木皆兵。這裡英文不流行,計程車司機、百姓、士兵甚至連長途電話臺都說阿語。不光是獲取資訊、交通工具有困難,如果沒有伊拉克新聞官員陪同,你根本就別想背相機上街。且不說軍警和便衣,光是革命覺悟極高的老百姓你就對付不了。好在我生就一張亞洲人的面孔,我的攝影背心上的五星紅旗和中、英、阿文的“人民中國·新華社”字樣又使我區別於日本人。我面帶微笑不停地向四周大喊:“我是伊拉克人民的兄弟,安拉最偉大!”

巴格達數不清的政府各部、國家機關、商店、醫院、銀行、煤氣站、加油站、超級市場、重要路口、立交橋、集市、廣場、車站、機場一律不準拍照,生怕記者把樓頂上的高射炮拍了去。荷槍實彈端著AK…47步槍計程車兵滿地都是,數不清的眼睛緊盯著你,不時有槍聲劃破長空。我成了只兩耳直豎、四處亂蹦的兔子。

所有來巴格達的外國記者全部被當做“客人”住進了拉希德飯店,該飯店與因人質而聞名於世的曼蘇爾飯店遙遙相對。日本記者抱怨一天光食宿就得200多美元,而且只許在此停留10天,外出接送全部由伊拉克新聞部負責。

伊拉克不許外國記者攜帶傳真機入境。我不得不把我的寶貝傳真機扔在了安曼。不過,據說也有神通廣大的,美聯社的多米尼克就在美國使館有臺可以用衛星發照片的機器,聽得我直走神。《巴黎競賽畫報》的勃魯諾壞笑著說他壓根兒不用傳真機。而跟隨日本社會黨代表團來訪的共同社大河源利男則的確帶進一臺底片傳真機。大概慘的只有我了,我發傳真照片必須依靠伊拉克通訊社,花美元且不說,要命的是線路根本沒保障。1月9日,國際穆斯林大會在巴格達開幕,我僱了計程車顛前跑後地折騰了半天,手捧著10寸傳真照片傳了3個小時就是傳不出去,還白繳了60美元。不過抱怨歸抱怨,可不能真讓美聯把咱們鎮了。

5。 在巴格達,為一張照片(2)

13日天一亮,老朱就幫我打聽來訪的聯合國秘書長佩雷斯·德奎利亞爾的行蹤,毫無結果。在伊通社傳完兩張照片後,我找到住在拉希德飯店14層的共同社河野。在這裡黃種人相見就有一種親切感,更甭說我們還是北大校友,並在北京一起跑過新聞,這老兄也在為聯合國秘書長的來訪急得團團轉。我們倆約定:互通訊息,患難與共。

坐在拉希德空等了一天,什麼線索也沒弄到,我拖著疲憊的雙腿走回分社。首席老朱在洗菜做飯,我一邊打下手,一邊給河野撥電話,可老佔線。差一刻8點,老朱說再找你那位北大師兄問一問,我決定再試最後一次,通了。河野張口就問我機場怎樣了?“什麼機場?”我大惑不解。“哎呀,你怎麼還待在家裡?德奎利亞爾8點到機場!”我扔下電話衝進廚房大喊:“老朱,快開車上機場!”

分社的賓士230前幾天才找回來。偷車的給斃了。可打碎的車門玻璃由於禁運全巴格達也配不上。據說這種1990款賓士230E的玻璃只有歐洲才有。我們只好開豐田克羅納,可這輛破車在高速公路上時速一過80公里就哆嗦。車燈劈開雨霧,引擎蓋上蒸氣騰騰。老朱把油門踩到底,車輪在雨水中飛轉,水花四濺,雨夜中持槍站立的軍警一閃而過。老朱已經接連三天沒睡覺,此時似睡非睡地問我:“剛才咱們關了煤氣沒有?”一邊問一邊大口大口地吸菸提神。我挪到車座右側,抓緊安全帶,生怕車子一個急轉彎,滑出積水的路基。

8點12分,我們駛入薩達姆國際機場貴賓樓,老朱讓我先去佔位子,他去找地方停車。足足有200多名記者擠在這裡,在貴賓樓入口薩達姆像下的沙發上,橫七豎八地躺了十幾個攝影記者。靠牆的地毯上,或躺或坐地黑壓壓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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