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會是崇敬的眼神……黎風嘆氣,總之別人的態度好了無論如何都不算是壞事,秉持著“實在想不通的事情可以不要想了”的原則,轉身回家。
也許是因為眾人態度的變化,黎風的心情很好,相當好,以至於當她看到那個一臉怯怯的男人的時候,腦子還沒怎麼轉過彎。那男人,貌似只是想買一點菜而已吧,為什麼會是那樣的態度?
“若不是看在你家小姐的份上,誰會賣給你”是什麼意思?
“不守夫道的□”是什麼意思?
“若不是黎風小姐心好,早把你沉塘了”又是什麼意思?
她想說,那不是他的錯,是她的。她更想說,那種怯怯的小心翼翼的表情不太適合他那樣的男子。更想說,他應當是活得快樂灑脫的。不想說,她看到他有那樣的表情,很難過……
好吧,她的確是看到自家男人,哦不,是在自家做工的男人,被人很惡劣地對待了。不得不說,因為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緣故,黎風對於這個世界嚴苛的,或者是僅對男人嚴苛,格外嚴苛的道德倫理理解得並不透徹。所以黎風雖然不笨,也當然知道黎書一定會因她那個蹩腳的藉口受些白眼,卻是想過幾日就會好,畢竟人都是健忘的。黎風也提醒過男人,最近最好不要出門。可黎風沒想到,這個“受些白眼”的強度,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黎風回家,如果不是男人炒著的的確是家中不會有的菜,幾乎以為自己今日看到的都是幻覺了。男人一臉認真地做飯,在她回來時對她點頭示意,俊顏上找不到絲毫委屈。黎風倚在廚房門邊,想起他今日所受委屈不都是自己的錯嗎?他因為她的荒唐無知受了那麼多委屈,可是在家中卻沒有對她的絲毫抱怨,甚至做到在臉上找不到委屈,要她看不出來。才過了兩天,他身上的傷還根本沒有好,可是她放任他一個人將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飯也快做好了,他不讓她做事是理由嗎?
黎風忽然覺得自己很不堪,被一陣陣的愧疚壓得喘不過氣來。可黎風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應該接受質問的那個明明是自己,為什麼反倒是自己先質問起黎書了,是因為看到他被千夫所指時心中那種清晰的難受嗎?“不是讓你不要出去嗎?”黎風也不知道自己用上的為什麼是那樣生硬的語氣,為什麼明明知道這樣不對卻怎麼都不想把語氣變好,更不知道自己其實也許是因為心疼所以生氣了,“不是告訴你不要出去嗎?被人罵很好玩嗎?”
分明錯錯都在自己,黎風以為黎書一定會生氣,卻未曾想到那男人卻是一臉惶恐,連盛菜的手都頓了下來,“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聽小姐的話,給小姐丟人的……”黎風想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家裡,沒有菜……”男人低著頭,又偷眼打量黎風臉色,像個犯了錯,惶恐不安著的孩子,“對不起,不敢了,再也不敢忤逆您的意思了,再也不敢了……”黎風不知道他為什麼那樣不安,好像極怕她似的,她當然不知道黎書只怕惹她生氣,更怕她對他失去耐心,就此不要他,縱使他莫名地覺得他家小姐不會扔了他,仍不自主擔心著,他那樣不想離開他。
見對方這樣的態度,黎風比黎書還要不安,只想著落荒而逃,卻還是努力定下心,終於握了男人的手腕,強拉他進了他的房間,心中想著“反正他的名聲都被自己搞臭了肯定嫁不出去,之前照顧也不是沒看過,再看一下也無所謂吧”,順便自欺欺人地無視掉了心底的“你怎麼知道他就嫁不出去了,就算真的嫁不出去應該在女尊看不相干男人的身體嗎?其實就是出於私心吧!”的話,強勢地拉開男人的衣襟。
實際上,出乎黎風意料的是,自己準備的一套說辭竟完全沒有用上,面前的男人甚至沒有任何反抗,只是臉噌得一紅,身子反射性一顫,便老實地任自己擺弄。黎風也有點發愣,只得儘量甩去自認不應當出現的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