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八分用心地檢查起男人的傷口。劉富畢竟只是個農婦,不是傳說中的武林中人,也不見得就有多大力氣,用的又是普通的鞭子,雖說當時黎書是痛得昏過去,傷口卻並不見得太嚴重,再加上黎書超乎常人的體質,黎風悉心徹夜的照料,傷雖然猙獰,卻毫無危險。黎風終於才覺得心中複雜難言的情感微微收縮。
“對不起……”細弱蚊蠅的聲音,結尾處甚至幾乎完全聽不到,黎書還是聽到了,忽視了半裸身體的羞窘,疑惑地望向她,順便拂去她鬢角落山的草葉渣,又後怕地擔心又看到昨日她疏遠的眼神,卻見她似乎早就忘記了這一茬,“你怪不怪我?”黎書這回才是真的不明白了,“怪?怪小姐做什麼?黎書不敢的。”感激還來不及,愛還來不及,怎麼會怪?“不是敢不敢,是怪不怪的問題。”女孩認真地看著他,“你,不怪我嗎?”
讀出女孩的認真,男子甚至沒了之前的惶恐,只有莫名的憐惜,“不怪,永遠不會怪的。”不是承諾,只是心中再真實不過的感受罷了。所以女孩感受到的,更是來此之後就再也沒有接觸過的暖,覺得自己像是全身都被柔軟溫暖的什麼包裹著,女孩竟產生了把自己蜷縮入男人懷中的衝動。女孩掀過被子,不管不顧地團進去,只覺得男子只睡過一夜的床褥好像處處都有男子的氣息。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女孩忽然醒了過來。自己,自己在做什麼?無視了男子一分驚愕兩分包容三分寵溺四分幸福,將衣服披在男子身上。
落荒而逃。
自己,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只認識三天而已,不應該相信一見鍾情的不是嗎?
吃一塹長一智,黎風,你受的傷還不夠?還不夠給你長上那一智嗎?
從未體驗過的強烈心動,黎風慌亂地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是的,是在怕。
是在怕什麼呢?
醉酒之事
黎書跪在了黎風門前,黎風不知道。
黎書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從之前害怕他家小姐生氣,到後來害怕小姐趕他走,直到現在,只怕他家已經把自己關在屋中半天一夜的小姐氣壞了身子。他當真讓她那樣生氣,那就罵他打他,甚至趕他走,趕他走,都是可以的,不要,折騰她自己啊……她昨晚沒吃飯,今早沒吃飯,而如今早已過了午飯的點……黎書只恨自己做錯了事。是的,都是他的錯!
他忘了嗎?他都忘了嗎?只因小姐對他太好,竟讓他忘了形!他那麼晦氣,見小姐與他太近,他應當提醒小姐的不是嗎?可是他呢?他竟看著小姐裹了他蓋過的被子……難怪小姐醒過神來會那樣生氣!
黎書只得滿心愧疚,只盼著小姐能略消消火,出來打他罵他,只要能消消火。
他很難過。
客觀上講,黎風不知道自己可以睡這樣久,只知醒來的時候頭痛得厲害,瞄了表,原來連午飯時間都過了。而實際上,主觀上講,黎風不知道自己原來只睡到了下午。她以為,自己一定是睡了五年,他們認識的五年……黎風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樣無聊,做了那樣長的夢,夢裡是他們相識五年的一點一滴,好像什麼都沒有落下。黎風右手覆上自己的額頭,莫名地悵然若失起來。
她討厭這個夢。
狠狠揉了揉太陽穴,暗自警告它們不許再痛下去了,卻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她一口氣睡到下午,那男人也沒膽量叫她吧,他該有多擔心?她也不知自己是哪裡來的這樣的自信,只知想到這裡,心裡不由一急,掙扎著想起來,至少要安撫他一下,卻忽然停下了。忽然想起,要離他,至少,要離他,遠一點。她只覺危險。她用那樣長的夢,回顧了與那個陰鬱帥氣的男孩的五年點點滴滴,卻未曾想到,對比著之前與現在的感覺,唯一的收穫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