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虹膜的最外邊是一圈深深灰色,但是虹膜本身卻十分淺,既說不上是藍色,也就不上是灰色;能夠說得出來的最接近的顏色就是某種銀白色。這是一雙眼神專注,叫人不自在的,不象人的眼睛,頗有些象睜眼瞎;但是,隨著時光流逝,顯然朱絲婷是非常好看的。
儘管史密斯大夫沒有提到這一點,但是當她出生的時候,他對她腦袋之大感到擔心,在她生命的頭六個月,他密切地注視著她的頭。他感到迷惑,尤其是在看到那雙奇怪的眼睛之後,不知她的腦之中是否也許有他依然稱之為水的東西,儘管時下的教科書上稱之為腦各液,可是,朱絲婷顯然並未有任何大腦機能不全或腦畸形之苦,只是頭很大而已。隨著她的成長,身體其他部分多多少少與之相匹配了。
盧克仍然呆在外面。梅吉曾三番五次地給他寫信,但是他既不回信,也不回來看看他的孩子。從某種角度來說,她感到高興;她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也不認為他會對這個是他女兒的古怪的小東西著迷。倘若朱絲婷是個大胖兒子,他或許會發發慈悲,但是梅吉非常滿意的是,她不是個兒子。她的出生證明瞭了不起的盧克·奧尼爾並不是個完美無缺的人,順為假若他是這樣的人,那他肯定除了生兒子以外,什麼都不會生的。
這孩子比梅吉要胖得多,從出生的磨難中恢復得也快。到四個月的時候,她不常哭了。當她躺在搖籃裡的時候,開始自己和自己開心了,亂撥亂捏著掛在伸手所及的地方的亮閃閃的彩色珠子。但是,她從來不對任何人笑,甚至煞費苦心地做出許多可笑的姿勢也逗不笑她。
雨季提前在10月份就來了,這是一個十分潮溼的雨季。溼度升到了百分之百,並且停在了那裡;每天總有幾個小時大雨狂嘯著,抽打著黑米爾霍克,使紅色的土壤變得稀爛,淋透了甘蔗,注滿了又寬又深的鄧洛伊河。但是河水並沒有漫出來,因為這條河很短,水很快就流進了大海。朱絲婷躺在搖藍裡,透過那雙古怪的眼睛凝視著她的世界;梅吉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望著巴特萊·弗里爾山在密密的雨幕中時隱時現。
太陽出來了,地面上騰起了蜿蜒的汽霧,溼淋淋的甘蔗閃著亮,象鑽古一樣折射出了七色,河流宛如一條全色的巨蛇。隨後,突在出出一道雙層彩虹,掛在天穹之上,兩道彎彎的彩虹完美無缺,和陰沉沉的、深藍色的雲層相比。顯得色彩絢麗;那雲層只能使北昆士蘭的景色顯得暗淡,朦朧。在北昆士蘭州,一切都擺脫不了一種淡淡的紅色,梅吉認為她已經明白為什麼基蘭博的鄉村是一片灰黃了;北昆士蘭也是一種色彩獨佔上風啊!
12月初的二天,安妮走到了外面的走廊裡,坐在她的身邊,望著她,啊,她是這樣的瘦,毫無生氣!就是那頭可愛的金髮也顯得枯澀了。
〃梅吉,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幹了什麼錯事,但不管怎麼說,我是幹了,我希望在你說不之前,至少先聽我說兩句。〃
梅吉從彩虹那裡轉過身來,微笑著。〃安妮,你的話聽起來這樣一本正經!我必須聽些什麼呢?〃
〃我和路迪為你感到擔憂。自從朱絲婷出世,你就沒有完全恢復起來,而現在雨季來了,你顯得更糟糕了。你不吃東西,體重也下降了。我一直認為這裡的氣候不適合你,但是,既然沒做出什麼讓你厭煩的事,你就應該設法適應這種氣候。我們現在覺得你面帶病容,除非採取些措施,不然你就真會得病的。〃
她吸了一口氣。〃所以我兩三個星期之前,給我在旅遊部門工作的一位朋友寫了信,定下讓你去度個假。別因為花銷的問題提出反對意見,這既不會使盧克也不會使我們破費的。教士給我們寄來了一筆數目很大的支票給你用,而你哥哥給我們寄來了另一張支票,供你和孩子用……我認為他是暗示讓你回家去呆一段……這也是德羅海達所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