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打算,厲聲質問:“你要做什麼?”
這是她被囚禁以來說的第一句話,卻讓司邑青明朗的面色僵了一瞬,之後依舊溫潤如昔。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信我,楚朝文和薛錦瑟都好好的,現在正想辦法把你從我身邊帶走,我這樣說你滿意了麼?”
“要我滿意?那好,你放我出去,讓我見見他們,我會就我們的事親自勸他們。”
司邑青輕嘆氣,像勸慰不懂事的孩童般對她說:“你明知道他們不會同意的,在這裡不好麼?你不想一個人,所以要留在他們身邊,我不想一個人,所以要留你在身邊,我們就這樣相依相伴,不好麼?”
“你當我傻子嗎?”莫憂苦笑,此時她連追問都顯得那麼無力,“這裡每個人不是啞巴就是不說話,燁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不讓我知道?毀了宇文氏也是南杏他們所想,就算是你想奪位我也不會多說什麼,可你到底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司邑青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大聲質問的模樣,眼中不盡憂傷。
她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她想要的回答。
司邑青看了一眼滿園蔥鬱,只說:“我晚些再來看你,我有東西要給你。”
晚些,是有多晚。
可無論多晚,莫憂都只有等。
她自嘲地覺得自己真像皇宮裡的後宮妃嬪,時時翹首祈盼,只求臨幸。
而她等到的是什麼呢?解悶的玩意,上等的絹帛,還是月滿樓最好的吃食?
她不稀罕,那些都是為了讓她更老實地待在這裡。
她更想得到他的解釋,為何她不能出門,為何至今楚朝文都沒來救她,以她對楚朝文的瞭解,以楚朝文在芸姜的權勢,都不可能是這樣。
事實上司邑青沒有讓她等多久,不一會就回來了。
莫憂看著眼前的東西瞪直了眼。吃的用的玩兒的都想過了,獨獨沒料到這個。
在她面前的,是一盞鴛鴦燈,那是她的燈。
淺紫的燈罩上,鸞鳳雙飛。
細膩羅紗的角落裡,是她題的狗爬字——莫憂。
原來,楚朝文總逼她臨帖練字是有道理的。
司邑青見莫憂臉上有了歡喜的顏色,將燈從她眼前拿開:“看清楚了,這可是你放的燈?”
“嗯。”
“我把它鎖起來後,可是你開的鎖?”
“……嗯。”
司邑青循循誘導:“我不會把燈還給你,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莫憂一愣,心中又甜又澀。
甜的是,在芸姜,若在天嘉節的燈會上,男子拾得鴛鴦燈後放燈女子找上前,男子卻不還,就意味著他對燈的主人很中意。
而澀的是,她被人中意了,可中意她的人就像當時把燈藏起來一樣,現在把他的心思也藏起來。
想到這裡,她頓時收起歡喜的神情,冷言冷語道:“難道你就只有這盞燈沒還麼?”
如她所願,司邑青被這話問住了。
“登高目遠獨倚欄,春花殘,秋霜寒,日月相逢難。只奈何蒲絮常鎖,憑風起,任蕭戚,還待青山惜。”她忽然天真地眨眨眼,“你看我有沒有記錯,嗯?”
她以為司邑青會慌張,誰想他竟然笑了:“你吃醋了?”
鑑於不久前差點被石頭磕傻,翻白眼過甚帶來的頭暈可能會影響聰明才智,莫憂哼了聲淡淡道:“我沒有。”
司邑青笑看著她搖頭不語。
她惱了,沒好氣地說:“我承認,我坦白,是又怎麼樣了吧?!現在該你承認,你坦白了!”
“你要我說什麼,我心裡的人是誰你不知道?”莫憂從來不知道,像司邑青這樣人也會有這樣無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