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說話時還微微帶笑。
林妙妙從沒見過蕭拓這般模樣,彷彿站在面前的不是那個心思深沉的叔父,而是一個尊敬老父的孝子,判若兩人。
她心下只覺發寒。
難怪上輩子她會被騙得走投無路,與眼前之人想必,她的那點小聰明根本不夠看的——蕭拓的偽裝,比他的心計,更要駭人。
蕭國公轉過臉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直到蕭拓眼皮顫了顫,麵皮微動,老頭淡淡的應了聲,“不必準備了,我叫祺姐兒去我院子裡——總要帶她去見見靖安。”只是聽到‘靖安’二字,蕭拓低下頭,實則眼皮卻顫的更厲害了。
老爺子的話中,總有種莫名的意味。
似乎,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蕭拓暗自思量,當年參與那件事的人,他都一一作了處理,不可能有漏網之魚,父親若是重新查探,對他,只怕也僅限於懷疑罷了,並沒有證據。何況,蕭靖安再是他寵愛的兒子,這時候也化作了一坯黃土,難不成他還要為了一個死人,與另一個兒子撕破臉皮?
倘若蕭國公還是年輕時候,那個剛從戰場上回來,渾身帶著殺氣和鏽味的男人,蕭拓也許會更猶豫一番,只是現在的老爺子雖雄威猶在,卻已是遲暮老人——人越老就越怕失去些什麼。
他是國公府最出色的兒子,更在朝得皇上寵信,即便對他不滿,老爺子也別無選擇。
因為這天下,始終屬於皇權。
況且……蕭拓停下腳步,回身望了蕭府大門一眼,目色驀然幽深,聽太醫院趙老的意思,老爺子身子日漸衰減,等到舊傷再次復發之時,只怕連床都下不了,至於這一年之內究竟熬不熬的過去,還是兩說。蕭拓皺起眉頭。不管怎麼樣,那也是自己的父親。倘若老爺子不曾多想,他也會將這個孝子,一路做下去。
就像以前那樣。
蕭拓低低掩下眉色,他指尖微動,口中喃喃念道——蕭靖安。他啞聲輕笑,大哥,如果不是你給了我希望,我也不會走到今日……一發不可收拾。
攤開手,掌心竟已一片溼跡。
……
沈澤悶聲不吭的埋著頭,奮力攀爬著門框下又大又寬的橫木,前頭傳來斷續的交談聲,叫他更想快些進去瞧瞧,橫木似是剛塗了漆,表面光滑,沈澤動作愈發加快,搭在橫木頂上的兩隻前蹄差點滑下來。沈將軍臉色一黑,後蹄猛地使力,瞬間蹬臺而上。
國公府非凡之處,從這非同尋常的橫木來看,便可知曉。然則身高不夠,才是硬傷,幸好力氣大了不少,跳躍能力也隨之加強,否則連門檻都跨不過去。
兩個雲鬢美顏的藍衣丫鬟端著托盤從外頭經過。
“聽說國公爺親自去接了外頭那姐兒?”
“可不是,我看啊,這位小姐得了老爺子喜歡,往後在府上的地位只怕比三爺的兩位小姐還要高呢。”
先前開口那丫鬟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表示不贊同:“不過畢竟不曾認祖歸宗,么姐兒也便罷了,可到底是越不過盈姐兒的……”畢竟現在是三爺當家,盈姐兒才是府中的嫡長女,身份高著呢。
至於么姐兒,雖受三爺寵愛,卻和她親姐一般不得國公爺喜歡,不必多做考慮。
阿么跟在父親後頭越想越氣,見爺爺帶著林妙妙那鄉下丫頭往老院子裡走,當下也暗自尾隨在後,未想還沒進到院子裡,便聽外頭兩個丫鬟討論她和親姐……這一聽可真不得了了!本就被林妙妙說次女說了一肚子火氣,此時又聽另兩人這般談論,小丫頭捏著拳頭厲聲道:“竟敢談論府上的主子,你們都是哪個房裡伺候的?”
兩個丫鬟回頭看著噴火的小丫頭,驚得差點連托盤裡的東西都扔飛了,府中誰不知道么姐兒給二爺慣得牛氣沖天,最見不得人說她不好,她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