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聽到她驚笑道:“啊,原來是你。”她依舊半醉,“生意場上很難見到像你這樣長得這麼好的男人了,英俊多金,風度迷人,而且盡忠職守,不太出桃色新聞。在這裡碰到你,真是難得!”她呵呵地笑著,人又偎貼到他身上,嚴絲合縫,若有似無的香水隨著呼吸飄入兩個人的鼻腔。
他稍稍推開她,正經道:“多謝蘇小姐誇獎,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了。”她仰起頭,迷茫地看了看他,目光迷離地表示她聽見了但是沒有聽懂。
譚諫嚴索性不管她,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又對服務生交代了兩句,轉身離去。
不久他的司機找到酒吧裡,把喝得爛醉的妖嬈女子扶上車,送她回了陸家。
第二天,陸鄭棋打電話來道謝:“我這外甥女年紀小,不懂事。昨晚要不是諫嚴你出手相助,真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陸鄭棋這番謝意頗為真誠。譚諫嚴只是輕笑道:“舉手之勞。”“不能這麼說,謝就是謝。譚老有你這麼一個正直的外孫,應該滿足了。”譚諫嚴心底譏誚,說出來的話卻依然客套:“陸總過獎了。”掛上電話,他冷哼一聲,這老狐狸,一口一句謝,卻對合作的事情絕口不談。
這些天他多次研究合同,覺得對陸家來說這已經是再好不過的條件了,同市絕沒有哪家公司能給出這樣的利潤。他蹙著眉,思索著陸鄭棋到底有什麼謀算。
譚諫嚴從外面回來,就看見半夏蜷在大床的一角,脊背弓成弧狀。這種睡姿讓他聯想到睡在母親腹中的嬰兒,縮成一點點,時常不安穩地動一動。
他不知道她何時起養成了這樣極其保護自己的睡姿。壁燈昏黃,他脫下西裝,安靜地看著她睡夢中的臉。
他的眼睛此時帶著從來沒有過的溫柔。他斜斜地靠在床頭,修長的手指一挑,一縷貼在她唇邊的頭髮就輕輕地又回落到她的耳後。
他輕輕彎下腰,薄唇微勾著。
他離她的臉越來越近。在鼻頭即將相碰的距離,他停了下來,目光聚焦在她的臉上。那是一種深長幽遠的眼神,他看她的眼神很特殊。眼睛微眯起來,他看到她臉上有一層半透明的汗毛,面板也日漸白皙。
他情不自禁地想去親吻她纖長睫毛籠罩下的陰影。
“懋揚。”她的聲音很細,可他還是聽到了。他動作僵住,快要吻上的唇驟然閉緊。
他抬起頭站直,褐如深潭的眸底閃過一抹冷意,任誰都能看出來。
可惜此時屋子裡除了熟睡的孔半夏,沒有別人。
譚諫嚴關上燈走出臥室。客廳裡漆黑一片。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他繞過了茶几,站在了餐桌旁邊。
他拉開一個抽屜,找出打火機。打火機幽藍的光躥起來,隨後菸草味嗆滿喉嚨,帶著辛辣。
譚諫嚴是在大學時代迷上了抽菸。那時候他煙癮很重,胡嵐時常嘟著嘴撒嬌說:“諫嚴,這樣抽下去,你的肺還怎麼要啊?”譚諫嚴那時總喜歡笑,笑得沒心沒肺。蠱惑人心,“煙能讓我暫時忘了疼痛。”似假還真的一句話,讓她懷疑地追問他:“你哪裡疼?”他咧嘴,煙癮重的人即使不吸菸口腔裡也有一股濃郁的菸草味。他的眸子似笑非笑。她不知道,他的心臟裡有個部位從懂事起就時不時地疼痛,像是得了嗜痛症,很少有真正暢快的時候。
菸圈在房子裡很快瀰漫,一層一層,升騰起來,又慢慢散去。
他伸出手,五指猛地聚攏,像是想要握緊什麼。可手中是空的,菸圈都從他的指縫裡躥了出去,他什麼也沒有抓住。
他大學畢業後就戒了煙,快十年了,哪曾重犯過?!
很快要燃盡的煙在將要燙到手時被熄滅。窗子開著,風颳進來,將煙霧吹散。
他抽完煙後回到書房,關上了門。門裡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