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無分文,只好也潮了一把,微信轉賬過去。
司機看著她匆忙離開的背影,欲言又止。
他其實想說,剛才後面一直有一輛無牌照的進口車,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
他不會是遇到了什麼黑道截殺、亡命天涯的事吧?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後面那輛車裡下來幾個黑衣金髮的高大男人,白種人特有的高蜓鼻樑上架著黑漆漆的墨鏡,幾個人相互交談了幾句,就跟進了醫院。
他心裡一慌,要不要報警?
正猶豫著,卻又見另一輛車尾隨著那群歐洲人過來。
一撥亞洲模樣的保鏢從車裡跳下來,忙不迭地進了醫院。
這是鬧哪樣?
*
醫院裡刺鼻的消毒水味惹得段子矜一皺眉。
她向護士要了一張口罩,又把T恤衫的帽子戴在腦袋上,圍了個嚴嚴實實才往爺爺的病房走去。
門口果然被一堆記者模樣的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阿青應該是守在病房裡,病房的門緊緊關著,不停有護士過來催促那些記者快點離開。
也不知道他們是有多有恃無恐,竟然能當成沒聽見一樣。
段子矜從人群裡輕鬆穿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進病房。在其他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重新將門關上了。
她喘了口氣,抬眼就看到病房裡的人。
呵,今天什麼日子,還真熱鬧。
段老爺子靠在病床上,精神有些萎靡,但一見到段子矜,臉上的怒氣就忍不住的往外冒。
他旁邊陪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女人。
一個段子矜許久沒見的女人。
她輕輕翹起嘴角,“姑姑。”
段蘭芝原本哭哭啼啼地拉著老爺子的手,聞言轉過頭來,立刻對她怒目相向,“段悠,你爺爺病成這樣,你怎麼都不跟我們說一聲?”
段子矜靜靜地聽著她瞎掰。
站在窗邊抽菸的姑父聞言也掐滅了菸頭,側過身子,略帶責怪地看著她,“就是啊,悠悠,你說老爺子身體這麼不好,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我們豈不是要後悔一輩子?”
從見到這個姑父第一天,她就不喜歡這個男人。小眼睛,眉毛又短又淡,顴骨深陷,一看面相就是膽子偏小卻心機深重的人。
段老爺子一聽更氣了,“我就知道肯定是你這個賤丫頭瞞著蘭芝,不讓她來看我!”
“怎麼說話呢?”段子佩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聞言一個冰冷的眼風掃了過來,“您這上了歲數,腦子也糊塗了是不是?這半年是誰天天沒日沒夜地伺候您的,摸著良心好好問問自己!”
“阿青!”段子矜喝止他,“放尊重點。”
段子佩看向她,還沒反駁,眼神猛地一沉,起身疾步走到她身邊,嗓音壓著憤怒:“段悠,你這身上、手上是怎麼弄的?”
段子矜低頭看了一眼,淡淡移開視線,“沒事。”
“你是沒事了,你看看你給老爺子添了多大麻煩!”段蘭芝又開始冷嘲熱諷,“我們都是平頭老百姓,一輩子也沒幹過什麼虧心事,外面那群記者是因為誰才追過來的,你們姐弟倆還好意思在這敘家常?”
段子矜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她,段蘭芝今天濃妝豔抹的,還新燙了個頭發,皮草穿在她身上,怎麼看怎麼像是地攤貨。
用膝蓋想也知道她是打扮給那些記者看的,她來之前,段蘭芝指不定怎麼在鏡頭前面晃呢。
段子佩理都懶得理她,直直盯著段子矜。
他的個子很高,從他的視角能看到她脖子上那些令人遐思的紅印。
眸光深了深,看來悠悠又栽進江臨這個火坑了。
段子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