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農村也沒什麼講究的,夏天的早上又是一天中最涼爽的時候,劉蘭把早飯端到院子裡,一家人圍在桌子旁,呼呼地喝著玉米粥。
鍾石的父親叫鍾建軍,大伯叫鍾建國,他們出生的時候新華夏還沒有成立多久,那個時候給孩子取名都流行建國、愛國、建軍、援朝什麼的。鍾石的爺爺叫鍾方卓,以前是有名的私塾先生,只不過新華夏建立後,像他這樣的老派知識分子就沒了用武之地。
鍾家以前也是書香世家,只不過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在新華夏建立後的幾次運動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鍾方卓年輕的時候走遍大江南北,對各個政黨有深刻的認識,後來在幾次運動和整肅中都安然渡過,並且養大了三個子女。
除了一位大伯,鍾石還有一個姑姑,不過這個姑姑早就嫁到了外地,逢年過節的時候也很難回來,就算是先前的鐘石,也對這位姑姑沒多少印象。
就在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時候,院子圍牆外面傳來一陣吵雜聲,緊跟著一道粗獷的聲音從牆外傳來。
“建軍,你在家嗎?快點出來,有人找你啊!”
緊跟著門外就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鍾建軍趕緊放下飯碗,開啟大門,一個身材高大、面色慌張的中年人就出現在鍾石的眼前,正是鍾石的大伯鍾建國,他身後還跟著一大群看熱鬧的人。
“大哥,什麼事?誰找我啊?”鍾建軍見大哥說得匆忙,額頭上還有汗珠冒出,不禁奇怪地問道。
他知道這個大哥性子最像父親,遇到什麼事情都是不慌不忙,現在竟然急成這個樣子,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剛才有輛小轎車停在村口,下來幾個縣裡的幹部,說是什麼統戰部的,到處問鍾建軍家在哪,你不是最近去了一次縣城嘛,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鍾建國向放下碗筷的鐘石母子二人點了點頭,就急忙對鍾建軍說道。
“啊?縣裡的幹部?”鍾建軍心裡不禁“咯噔”一聲,變得不安起來。
這年頭政府幹部對普通老百姓,無疑是非常有威懾的。華夏自古就有“民不與官鬥”的傳統,剛剛經歷了數次整肅運動,剛過上幾年好日子的老百姓,一聽到有幹部來,心裡自然會驚慌。
二人正說著話,就聽到門外圍觀的人讓開一條路,鍾老爺子手拄著柺杖,抖抖索索地走了出來,鍾氏兄弟一見,趕緊迎了上去,一左一右地扶助鍾方卓,不約而同地問道:
“爸,你怎麼來了?”
“二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得罪了官府的人?”鍾方卓用力搗了兩下柺杖,焦急地問道。
鍾方卓已經六十多歲了,腿腳有點不利索,所以隨身帶著一根柺杖,不過他身子還算硬朗,生活自理沒有問題,所以和老伴住在一起,並沒有和兩個兒子一起同住。
“沒有啊!”鍾建軍這下也有點懷疑起自己來,到底是不是在縣城做過什麼,自己給忘了。
見到自己的大伯和公公先後前來,劉蘭趕緊收拾收拾,將兩人迎到堂屋,又端上兩碗開水,這才拉著鍾石退了出去。農村有這樣一個習慣,在男人們說事的時候,女人和小孩不宜留在現場。
三個大男人在屋裡商議著,而圍在鍾家外面的人也是指手畫腳地議論紛紛,不過還沒等到堂屋裡的男人們商量出什麼來,小轎車就“滴滴”地開到了鍾家門口。
這是一輛白色的大眾桑塔納,在當時只有有錢人或者當官的人才能坐得起,一般人根本買不起。圍在鍾家門口的人見汽車駛來,紛紛躲到一邊,讓出一個大大的圓圈。有小孩的人家更是緊緊拉住小孩,生怕他們胡亂跑動,不小心碰壞這輛車。
從車上下來三個人,一個是三十歲模樣,留著半寸頭的司機,他一下車,就趕緊跑到另一邊,把車門開啟,順手接過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