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長途跋涉太累,阿阿楠哥哥——他,竟然站起來了!楠哥哥到新城的第二天,就發燒了。
我早上出門時,杜斌就給他吃了退燒藥,我中午回家看他時,他還是燒得迷迷糊糊。
阿楠哥哥不同於旁人,他身體有一大半都是沒有知覺的,所以他自己根本說不清楚身體到底哪裡不舒服。
還好杜斌比我專業,他細心地檢查了阿楠哥哥的身體,知道沒什麼大礙。他還悄悄告訴我,阿楠哥哥為了能夠早點來新城陪我,連續一個星期都在加班熬夜。
我坐在床邊看著燒得臉色通紅的阿楠哥哥,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這個男人,身體已經如此糟糕,竟然還在為了我犧牲自己。
我越發後悔當初的決定,為什麼要棄他於不顧,獨自來到新城。
現在好了,兩邊我都沒辦法割捨。新城的學生不可能到龍城去,只能是龍城的阿楠哥哥來新城。
我準備回學校的時候,阿楠哥哥才醒來。他看到我在家,有些驚訝,右手微微朝我的方向抬了抬,隨即無力地垂下。
我握住他的右手,說道:“阿楠哥哥,還難受嗎?”
他輕輕搖了搖頭,勉力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開口道:“對不起,阿錦,我才剛來新城,就給你添麻煩了。”
“說什麼呢?阿楠哥哥,你才沒有給我添麻煩。要不是你來,我中午哪兒能吃到杜斌親手做的家常麵條?”
“你已經吃過飯了?”他側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嘆口氣道:“已經一點半了啊……阿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叫醒我?”
我把他的右手塞回被窩,彎腰貼了貼他的臉,“阿楠哥哥,你下午好好休息,我爭取早點回來。”
“好。”他乖巧地應了一聲。
和杜斌打過招呼後,我火速趕回學校。
學校老師都知道阿楠哥哥昨天來了,也知道阿楠哥哥生病的事,主動和我調課,讓我可以早一個小時下班。
於是,在中午和阿楠哥哥分別兩個小時後,我又回到了小區。
阿楠哥哥和杜斌都不知道我提前這麼多回來,我想著,正好可以偷偷進屋,給阿楠哥哥一個驚喜。
鑰匙塞進鎖孔的時候,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簡直把我嚇了一跳。
樓道里靜悄悄的,我努力控制手上的聲音,希望這聲音不要打破這裡的寧靜。
鑰匙一點一點轉動,門鎖終於開了。
還好,客廳並沒有人。
我放下手包,躡手躡腳朝臥室走去。
臥室裡是有動靜的,有阿楠哥哥和杜斌的對話聲,還有輪子咕嚕咕嚕轉的聲音。只是這聲音有些奇怪,似乎不是我所熟悉的輪椅的聲音——確實不是輪椅,阿楠哥哥這次帶來的兩臺輪椅,此刻都停在客廳呢。
那這是什麼聲音?我扒在門口聽,那個輪子的聲音愈發清晰。
我悄悄把門推開一條縫,裡面的畫面——著實把我驚呆了!
阿楠哥哥——他,竟然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