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公子欲從戎立功,拜將封侯,請六主栽培。”
門主道:“可知本門規矩。”
那人道:“知道。”
門主道:“辦去吧。”六人六騎原路馳去,隱約傳來聲聲歡呼。
門主並不送客,舉起杯來,朝封龍飆一舉,道:“封少俠,敞門俗務繁冗,無可奈何,一杯水酒,聊表歉意。”
封龍飆剛剛舉杯,船外又是一聲咳嗽。
門主眉頭一皺。
只見從岸上又走來一人,布衣布帽、樸素大方,慢慢踱將過來,和前邊幾批人物不同的是他身無別物。不要說金銀,銅錢也未見一枚。
那人立而不跪,只是略拱了拱手,向門主道:“門主可好!下官所請可否恩准,尚乞明示。”
門主好像笑了笑,說道:“你懇請為本門弟子,乃是韜晦之計,欲進先退,博得清名,如此俗庸,焉能應允!去吧,看好你的鎳臺大印,多為黎民辦幾件事也就是了。”
那人見被道破心思,更不多言,轉身下舟而去。
一番飲宴,明月當空。封龍飆與門主月下手談,黑白之間,暫且緩下了心中疑問。、九歲門主,滿口官話,指斥官場,僕役卿相,本就十分怪誕。現在,封龍飆就更覺怪誕了。以他在三十三天杏花谷秘洞所學奇經,原來琴棋書畫無所不能,今日與一孩童對奕,雖然不曾牛刀小試,卻也勝算在手。不料,事情竟出意外。
封龍飆連戰皆北,一塊大好活棋,轉瞬間便自氣短,走成死棋。
封龍飆驚得汗水蒸騰,苦苦思慮應對之策,搜腸刮肚,擺出“三十三天心話”上的棋招亦被一一化解,形不成形,劫不成劫。良久,推枰而起,嘆道:“門主,不才慚愧。”-門主搖頭道:“非也,封少使所佈之局,步步絕妙,堪稱仙品,縱然第一國乎也萬難與你匹敵。只是封少俠只知棋招,不知棋品。譬如說,你一人局,便視我為孩童,先存了取勝之心,名利已生,七情必迷,慾念一轉,天神定亂。這等於棋上力鬥搏殺之舉,乃是第九流亦或不人流的棋品,入神坐照,神問氣定方是一二品的高,縱觀古今,於黑白之道悟出世理者能有幾人?當年王質大戰柯爛山,柯爛乃其自身不堅,若南海神木會爛麼?王質亦如爛柯耳。又如劉仲甫與仙婆所化之鄉溫對弈,劉仲甫便受了第一國手俗名之累,於政時嘔血數升而死,死得甚非。倘心中無這許多欲念之血,又怎能嘔得出來?封少使有王劉之招,卻兼有王、劉之俗累,焉能不敗?不是本門主敗你,是你先自敗也。”
封龍飆如醍醐灌頂,一席話聽得心服口服。
門主道:“此番封少俠明白了箇中奧秘,再若對弈,本門主自是甘拜下風了,你看這銀月吐輝,幹刊清明,多們撫琴一曲可好?”
封龍飆點頭。
琴,絕品古琴。
香,上好檀香。
琴聲嫋嫋,香菸嫋嫋,封龍飆靜心攝神,專意撫弄,端得琴的祥和,妙音絕倫。
門主屏息聆聽,讚道:“妙極!和平中正,玄機深藏,高量風雅,清幽祥瑞,封少俠所彈之曲莫非是絕響人間的《廣陵散》麼?難得!甚為難得,本門主尚是初次聽到。”
封龍飆一笑,道:“門主博學多識,不才獻醜了。”
門主取過琴來,嫩指一撥,竟然也是這曲《廣陵散》,封龍飆聽來。覺得有說不出的奇妙,連連叫好。
門主撫罷,笑道:“本門主於封少快處學得一曲,無以回敬。我這裡也有琴曲一支,請封少俠正之。”說罷,信手撥彈起來。
杏雨潤春絲。
柳風拂朝雲。封龍飆也學門主的舉動,操琴在抱,依心中方才所記,一一彈來,竟然半音不錯,彈至入破,忽覺神思恍忽,氣血翻滾,心線浮躁,“叭”地一聲,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