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此次回來,定會好好聽阿姊的話,用心把南鄉的莊子管好。”
李球仰起浮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阿姊,小弟聽聞,那氾勝之書乃是墾殖第一書,又聽說那四月民令也是難得的農書,小弟打算都找來好好研讀一番。”
李慕這回是當真驚訝極了。
她仔細地端詳著李同,心道這阿弟出去一趟,怎的變化這麼多?莫不是撞了邪?還是有人換了他的心竅?
想了一下,她轉過頭對身邊的下人吩咐道,“去,把許家二娘子叫過來。”
李同聽到這話,神色就是一變。
暗中一直盯著他不放的李慕這才點頭,心想只要這一點沒變,那就還是原來的阿弟。
“慕娘子,你叫我?”
許家二娘子很快過來了,福了一福,問道。
李同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向她看去。
只見許二孃卻只是低著頭,看也不看他一眼。
這讓他心裡有些失落。
“這些日子你管著莊子,辛苦了。我這個不成器的阿弟現在回來了,如今決定好好學如何經營田莊,到時還得勞煩你幫襯一二。”
李慕盯著許二孃,微微一笑,聲音柔和,“畢竟馮郎君臨走前,可是把這些事情交付與你們二人了。”
“馮郎君”三字,咬字有些重。
許二孃垂首道,“妾明白。妾一定盡心盡力,不敢負馮郎君所託。”
李慕點點頭,心道這倒是個明白人。
李慕又轉過頭來,對著李同說道,“那氾勝之書和四月民令,我會通知族裡,讓他們想法子找到。你且先安心等著,待有訊息了,我自會讓人送過來。”
說完,這才帶著人走了。
工坊裡一大堆事等著自己呢,她哪有時間呆這裡太久?
至於自己這位阿弟,只要肯安安份份的,就是什麼也不做,也比以前強。
若他是真心要經營田莊之事,那自是最好。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姊弟,兩人的關係,總要比別人親一些,有機會了,她也不介意扶他一把。
但他要真敢再欺騙自己,繼續糊塗下去,說不得,只好來個大義滅親,捆了他回錦城。
李同等李慕走了,這才起身,看向許二孃,臉皮發燙,吶吶道,“二孃”
許二孃低著頭退後一步,對著李同福了一福,“李郎君剛回來,想必累壞了,還是先回去休息吧。田地裡還有事,妾要先去忙了。”
說罷便轉身離去。
李同一怔。
雖然許二孃沒有明說,但他仍能感覺到兩人之間,已經有了一層生疏。
李同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他突然覺得,他們兩人之間,恐怕隔的不是一層生疏,而是一座無形的大山。
這座大山,簡直讓人絕望。
許遊從自己家出來,便去了叔父許慈的府上。
問過了下人,叔父不在府上,只有堂兄在後院讀書。
問出堂兄的位置,許遊徑去找許勳,問道,“大兄,今日你可有空?”
許勳因為把不住嘴門,前些日子被關張二女聯手坑斷了一條腿,他先是被幽禁在家裡讀書,後來雖解了禁足,但從此出門就極少說話。
估計是記牢了這個教訓。
此時的他正捧著書在讀,聽到許遊問話,頭也不抬,說道,“何事?”
“聽說今日正是興漢會正式成立的日子,我想去看看,若是可以,加入自是最好。大兄可要一起?”
許勳如今一聽到某隻巧言令色土鱉的訊息就心煩,更別說去見真人,最最重要的是,還要還要位屈其下!
真要如此,還不如讓他去死更爽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