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日下,人心不古之嘆,這下戰書的規矩,他也是頭會子瞧見。
“問他們是不是來要鬱觀音的?要是,鬱觀音給他,立時給我滾遠一點。” 金折桂眼瞅著呂雲醉那有幾千人,心知當真打起來,他們佔不了便宜,呂雲醉也吃不到甜頭。
“……會不會,太不客氣了?”玉入禪想人家可是依著古禮送請戰書了。
“我們是黑風寨,太斯文了,反而不好。”金折桂道,這呂雲醉看起來是個有文化的流氓,既然他有文化,就該知道黑風寨三字是什麼意思。
慕容賓趕緊拿著金折桂的話出去,到了門前柵欄處,就去看到底哪一個是呂雲醉,待瞧見一群柔然人裡頭,有個披散著頭髮,用漢人的簪子在頭頂挑起一束的人,就向他看去,見他頭髮微微泛黃,鼻樑挺拔,眸子在雪地裡猶如雪狼一般銳利,立時下了一跳,待見他微微一動,只當呂雲醉要射死他,咬牙對上呂雲醉的眼睛,“我們寨主說了,你們是不是來要鬱觀音的,要是,立時給你,然後你們給她滾遠一點。”
這話一出,柔然軍隊立時騷動起來。
呂雲醉抬頭眯著眼睛看向門上“黑風寨”三個字,其他柔然人看著不解其意,偏他自幼在中原學習,對中土文化爛熟於心,看見黑風二字,就知道這寨子裡住著不是好人,不是匪徒就是山賊,而且還是膽大包天、十分猖狂的山賊,先以為這寨子是鬱觀音的,此時想起鬱觀音素來藏頭露尾的行事風範,又想寨子定不是她的,聽慕容賓那般說,也嚇了一跳,心想莫非這寨子來頭很大,明明看見他帶著那麼多的人馬,還敢毫不客氣地放下狠話。
“請回你們寨主,鬱觀音我們要,但天寒地凍,呂某想進寨子裡討一杯熱茶。”呂雲醉心道中原人有一句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今他且進寨子裡一探究竟,看看寨主到底是何方神聖。
“將軍!”呂雲醉的部下趕緊勸他。
呂雲醉擺了擺手。
慕容賓遲疑地去傳話,金折桂先問:“鬱觀音醒了沒有?沒醒也想法子弄醒,叫她寫信,等我們將她交出去,再替她送信,請她的人去救她。”
“那呂雲醉那邊呢?”慕容賓心內悔恨不已,早知如此,就不去殺鬱觀音。
“他要熱茶,就給他熱茶,用上等的好茶煮上一盞,給他送去。”金折桂遲疑一番,走下哨塔,“我去送,倒要看看他是個什麼人。”
“折桂,不要意氣用事。”玉破禪趕緊攔住金折桂,又看向玉入禪,“老九去。”
“憑什麼……”玉入禪脫口就要拒絕,萬一呂雲醉翻臉要殺他呢?
“你是少將軍,誰的氣勢能比得過你?”玉破禪在玉入禪的肩頭一按。
玉入禪心中腹誹,卻只能依著玉破禪的話去送茶。
柵欄外,呂雲醉看見溫爾爾雅的玉入禪風度翩翩地捧著茶盞出來,嚇了一跳,心想這不是曾跟著金、玉兩將軍一同遊街的玉家少將軍嘛,趕緊下馬來迎,“玉少將軍,你是寨主?”
玉入禪心裡一跳,心想這人竟然認識他?唯恐自己認下被呂雲醉擒住,微笑道:“哪有寨主親自來送茶的?”又看鬱觀音被人抬出來,就指著她道:“鬱觀音送出來了。呂將軍,請喝茶。”
呂雲醉驚疑不定地捧起茶碗,原只想沾一沾就放下,揭開碗盅,聞到那沁人的香氣,見是就在中原都十分少見的名茶,一邊呷著茶,一邊想玉入禪是朝廷的少年俊傑,莫非,中原皇帝在這邊安插人了?就不知這中原皇帝,要如何插手草原的事,看鬱觀音被人包紮過傷口,又覺既然黑風寨二話不說就把鬱觀音送出來,那就不是跟鬱觀音一夥的,自己不如留下鬱觀音在這寨子裡,然後改日客客氣氣地登門拜訪,若能說服中原朝廷幫助柔然掃平草原,那對付慕容部落、段部、拓跋,就易如反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