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邪火。
只是營中伙房的兄弟們倒是分外開心,王爺劈的那半打子樹林,他們的燒放的柴火可就夠上大半個月啊。
成天受王爺驚嚇,姜樺踱到伙房,想找兩個饅頭壓一壓驚,卻無意望見一快馬傳信的兵卒將一封書信交給吳允禮。
可吳允禮看了信封便是蹙了眉頭,似猶豫一瞬後,拆了信封,而展開看完後神情竟如臨敵般肅然嚴整,沉思了片刻後,卻是將那書信揉成一團扔進了那燒飯的柴火之中。
姜樺一愣,忍不住上前好奇問道“吳軍師,幹嘛燒了信啊?”
吳允禮鎖眉,靜默一瞬後,肅然的道“因為留不得!”,說畢,便是轉身大步離去了。
其實,那封信是秦蕪雨寫給漢王的,那信中所寫的是,他將冢宰送去了都城交換獨孤流薴,希望王爺能即時出手相救。
而吳允禮思量以王爺眼下對那冢宰的情愫,見了這封信必是會連夜趕回都城相救的。
可相救那冢宰便是又要惹得皇上龍顏不悅,這大勝回師,改立太子的關頭,如此激怒龍顏,得不償失啊。
況且,那冢宰智略卓絕,眼下局勢擺明是想據兵自守成國中之國。那冢宰若不除,獨孤家便難倒,不但內憂不平,也定會與那齊國私下勾結,將外患紛然挑起,以內外之勢,扼狹大周,如此折騰下去,本就被那昏潰皇帝弄得凋敝的江山,如何久存?
都說紅顏禍水,可那冢宰卻是個比紅顏還要奸險的存在。這樣的禍害,能夠除去,實在是國之大幸,王爺之大幸啊!
而姜樺倒是笑嘻嘻的猜想興許又是吳軍師那有婚約的表姐寫來催婚的家書吧。
吳軍師雖智慧過人,有運籌幃幄的大才,卻也是個不願成親的,每每收到這種家書都是心煩得隨手燒掉。
本來嘛,女人那麼可怕,如狼似虎,毫無道理可講,成親又有什麼益處?
只是,吳允禮和姜樺都沒料到,這區區一封燒燬的信件卻將匯出一場大周開國以來最大的腥風血雨,並將諸人的命運引向了未知的深淵……
……
其時,秦蕪雨將迷昏的冢宰放上馬車,快馬加鞭的朝都城而去,而此前他也已給漢王寫了書信,想來在他用冢宰換回獨孤流薴的當下,漢王便會及時出手相救,不會讓冢宰受到半點傷害。
冢宰緩緩醒轉之時,已是在飛馳的馬車中,望了眼那車輿外駕車的熟悉背影,她剎時明白髮生了什麼。
身旁倒是放了乾糧與清水,可雖然飢腸轆轆,她卻覺心胸悶堵得半點無法下嚥,她從沒想到那般信賴依靠的親人會對她使出這等手段。
眼角極為酸澀,卻怎麼也再落不下淚來,縮在車輿一腳,抱住雙膝,只覺從未有過的出離悲傷一陣陣襲來。
一路上,車馬未停,而秦蕪雨也竟是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他知曉她醒了,知曉她正用那雙水眸靜靜的盯著他。可他卻就是不敢回頭,他怕只要看上她一眼,他便會改變主意,掉轉馬頭。
而她也未與他說上任何一句話,她忽然覺著與他無話可說,一個將她拖去送死的人,她覺著她沒有那麼敞亮能容的豁達心胸……
已然跑得破朽的馬車終於在都城外百里的清音山下停駐,這山中正是秦蕪雨此前與那韋坯約好的換人之處。林深葉茂,崖陡山高,待換了人後,逃亡之時也有利於藏身。
此時正是深夜,濃黑夜色中,只聞那寒涼的山風穿過林葉的沙響,讓人感到陣陣的肅殺之氣。
一路來,秦蕪雨第一回回頭看向她,可只有一瞬,便是背過身去,在她面前蹲下,極力遏住語聲的顫抖,輕聲道“我揹你!”
冢宰緩緩爬起來,淡冷的笑了聲,“可真是個好兄長啊!”
卻仍是將顛簸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