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倒好,挖空了心思想這等鬼祟伎倆,哼,見人家不肯搭理他,便失魂落魄了一整天,適才送客時,他那臉色難看的,還道是討債的呢。”
齊大人也嘆息道:“你也彆氣了,你已把春兒打發遠遠的,這事也沒旁的人知道;哎……到底是讀書人家,人家姑娘多有分寸;這事兒便沒過了罷。”
平寧郡主奇道:“那你嘆什麼氣?”
齊大人抬眼看著頂樑上的雕花雲紋,幽幽道:“你我只此一子,他自小懂事聽話,讀書上進;他七八歲時,跟著令國公家的小公子出去鬥蛐蛐,回來叫你捆起來狠打一頓,晚上我去瞧他,他卻撐著身子在寫先生給的功課。”
平寧郡主沉默不語,齊大人又道:“衡兒自小不曾讓我們操心,也從沒要過什麼,只此一次,他不曾遂你的心意。說起來,幾年前我就瞧出他對盛兄的小閨女十分上心,我那時也不點破,只想著他沒見過什麼姑娘,長些小孩兒的痴心思也有的,便過幾年就好了。哎,可如今,我瞧著他是真喜歡那姑娘……”
平寧郡主臉色變了幾變,扯動嘴角笑道:“都說嚴父慈母,咱家倒是掉了個個,我是狠心的娘,你是慈悲的爹;可你願意叫兒子討個五品官的庶女做兒媳婦?”
齊大人不言語了,平寧郡主側眼窺下丈夫的臉色,見他垂著眼瞼,便又緩緩道:“你那侄子雖說病弱,可如今到底還是好端端的,我也不能為了自己兒子能繼爵位便咒著他早死,可這樣一來,咱們就得為衡哥兒將來著想呀!我早去宮裡探過口風了,聖上還是意屬三王爺,唯獨憂愁三王無嗣。如今六王妃的舉動也是宮裡看著的,聖上什麼也沒說,這不就是默許了麼?那嘉成縣主我瞧著模樣脾氣都還不錯,這般好的親事哪裡去找。”
齊大人再次嘆氣,論口才他從來不是這郡主老婆的對手:“只盼衡兒也能轉過彎兒來。”
平寧郡主看著丈夫慈善的面容,想起適才兒子跪在自己跟前哭著苦苦哀求的模樣,也有些心軟,夫妻倆對坐一會兒,只聞得平寧郡主用湯匙攪動盅碗清脆的瓷器碰撞聲,過了一會兒,平寧郡主面色鬆動,緩和下口氣道:“我也心疼兒子,若……他真喜歡,不如待縣主過門後,咱們去求了來給衡哥兒做個偏房吧?不過是個庶女,也當得了……”
話還沒說完,齊大人似是被口水嗆著了,咳嗽起來,他連連擺手道:“別別別,你切莫動這個心思!…盛兄自己不說,他家大哥兒眼瞅著是有前程的,才在聖上面前奏對了兩次,卻已叫聖上褒獎了一回。盛兄是個有心計的,你瞧瞧他為一兒一女結的親事,一邊搭上了權爵,一邊搭上了清流,他豈肯隨意將女兒許人做妾?以後在官場上還見我不見?且他便與我提過,他家小閨女自小是養在老太太身邊的,他家老太太是個什麼人你比我更清楚。”
平寧郡主猶自不服氣:“不過是個庶女,有什麼了不得?”
齊大人白了妻子一眼:“我再說一句罷,你這幾日別被人捧了幾句就飄飄然了,若盛兄真打算叫女兒與人做妾,又何必非衡哥兒不可,京城裡,藩地上,有多少王公貴胄,他若真能捨下老臉送出女兒,沒準還能混個側妃!”
平寧郡主想起今日見到明蘭時的情景,連自己也忍不住多看兩眼,這般品貌混個側妃怕也不難,想著想著忽然輕笑了一聲,齊大人奇道:“怎麼了?”
平寧郡主輕輕放下碗盅,笑道:“我笑你們父子倆一個樣,適才衡兒求到我跟前來,好話賭咒說了一籮筐,我被他夾纏不過,當時也說不如納明蘭為妾,他當時就慌了手腳,連連說不可,說明蘭是個剛烈性子,當著一地的碎瓷片差點就要跪下來。”
齊大人鼻子裡哼了一聲:“那是自然,盛家老太太當年何等決絕。”
郡主也嘆道:“說起來她家三姊妹裡,倒是那孩子最上眼,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