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數條,他還列舉了後四十回和前八十回的矛盾之處:
(1)第一回:風塵碌碌,一事無成,一技無成,半生潦倒,自己無才,不得入選
第一百九十回:寶玉中鄉魁
(2)第三回:貧窮難耐淒涼
第一百零七回:復世職政老沐天恩
(3)第五回:運終數盡,不可挽回
第七十四回:自殺自滅,一敗塗地
第一百十九回:沐皇恩賈家延世澤
(4)第五回:自從兩地生孤木,致使芳魂返故鄉(香菱判詞)
第一百零三回:施毒計金桂*身。。
以上只是明顯矛盾之處,還有不少地方俞平伯認為是“大毛病”。這些“大毛病”主要有:
(一) 四下寶玉修舉業,中第七名舉人。在後四十回中,寫寶玉中舉的竟有六回(第八十一、八十二、八十四、一百十八、一百十九回)。俞 平伯批評說,(1)寶玉向來罵這些談經濟文章的人是“祿蠹”,怎麼會自己學著去做祿蠹,又怎麼可能以極短之時期,成就舉業,高魁鄉榜呢?(2)寶玉高發了,使我們覺得他終於做了舉人老爺,有這樣一個腸肥腹滿的主人翁,有何風趣?(3)雪芹明說,“一技無成,半生潦倒”“風塵碌碌”“獨自己無才不得入選”等語,怎麼會平白地中了舉人呢?
(二) 四下寶玉仙去,封文妙真人(第一百二十回)。高鄂寫寶玉出家:“(賈政)忽見船頭上微微的雪影裡面一個人,光著頭,赤著腳,身上披了一領大紅猩猩氈的斗篷,向賈政倒身下拜。。。。卻是寶玉。。。。只見船頭來了一僧一道,夾住寶玉,飄然登岸而去。”後來賈政還朝陛見,奏對寶玉之事,皇上賞了個文妙真人的號。俞平伯批評說,這樣寫法,實不在情理之中。曹雪芹寫甄士隱,雖隨雙真而去,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寶玉被他這樣一寫,簡直是肉身成聖了,豈不是奇談?想要帶顧一僧一道,與第二十五回相呼應,但呼應之法甚多,何必定作此呆笨之筆?所以依事實論,是不近情理;依風裁論,是畫蛇添足。至於受封真人之號,又是一種名利思想的體現。高鄂一方面羨慕白日飛昇,一方面又羨慕金章紫綬,這真是中國人的代表心理。
(三) 賈政襲榮府世職,後來孫輩蘭桂齊芳,賈珍仍襲寧府三等世職,所抄的家產全發還,賈赦遇赦而歸(第一百零七、一百一十九、一百二十回)。俞平伯批評說,這也是高鄂利祿薰心的表示。賈赦賈珍無惡不作,豈能仍舊安富尊榮?賈氏自盛而衰,何得家產無恙?《紅樓夢》又名《風月寶鑑》,宜從反面看,當曲終奏雅,使人猛省作回頭想,怎麼能寫富貴榮華綿綿不絕?
(四) 後四十回中“倏爾神鬼亂出,忽又妖魔畢露”,令人不能卒讀。如第九十四回,怡紅院海棠忽在冬天開花,通靈玉不見了;第一百零一回,鳳姐夜到大觀園,見可卿之魂;第一百零三回,賈雨村再遇甄士隱,茅庵燒了,士隱不見;第一百零八回,寶玉到瀟湘館聽見鬼哭;第一百一十一回,鴛鴦上吊時,又見秦可卿之魂;第一百一十二回,趙姨娘臨死時,鬼附上身,死赴陰司受罪;第一百一十四回,鳳姐臨死時,要船要轎,說要上金陵歸入冊子去;第一百一十五、一百一十六回,寶玉魂跟著和尚到了“真如福地”,重閱冊子,又去參見了瀟湘妃子,碰著多少多少的鬼,幸虧和尚拿了鏡子,奉了元妃娘娘的旨意把他救出;第一百二十回,寶玉跟著僧道成仙而去。俞平伯批評說,前八十回的筆墨何等潔淨。即如第一回、第五回、第二十五回,偶寫神仙夢幻,也只略點虛說而止,決不像高鄂這樣活見鬼。第十二回,寫跛足道人與“風月寶鑑”,是有寓意的。第十六回,寫秦鍾臨死前的的都判小鬼,是一節滑稽文字,這些都不是高鄂所能藉口的。
(五) 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