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兩個人影正向邊接近,趙靜敏忽然清醒過來,的確是有人來。走在前面的個穿著禁衛的服色,趙靜敏依稀認得,是裡的守衛。跟在後面的那個襲棕紅色的袍子,面龐隱在把油布紙傘的後面。
趙靜敏微微震,在宮中多年,又怎會不認得,那件棕紅色袍子的袖口和袍角都滾著環帶紋樣,分明就是各宮各殿主事太監的服色。來的個不速之客不僅是個太監,而且品級還不低。
趙靜敏使勁伸頭向外,無奈那視窗實在是太過狹小,只能看到領頭進來的禁衛向站在門前的幾個守衛低聲吩咐著什麼,然後那太監從懷中掏些東西塞到那些守衛的手中,那些守衛立時眉開眼笑起來。突然明白過來,那太監定是給守衛些銀錢。趙靜敏急忙縮回窗後,心中陣緊張,那太監顯然是在賄賂守衛。可是,他賄賂守衛做什麼,是來救,還是要的命?
切已容不得細想,面前那扇陰森厚重的鐵門外傳來“嘩啦”響,是封門鐵鏈解開的聲音,然後,便眼睜睜地看著方才的那個太監低頭走進來。
“是誰?”趙靜敏向後退步,後背緊貼著牆,滿懷戒備。那太監急忙抬起頭來,低聲道:“娘娘不認得奴才麼?”“啊?是!”趙靜敏吃驚,來的個竟是懷玉宮裡的高昌。
高昌看眼皇后,又瞟瞟窗外,忽然提高聲音,“奴才奉貴妃娘娘的旨意,特來傳句話,貴妃娘娘,今世做麼多的錯事,希望來世能好好做人。”
趙靜敏愣,看著高昌略顯緊張的神色,突然明白高昌是給外面人聽的。雖然並不明白高昌為何要如此做,卻下意識的接道:“回去告訴,來世無論怎樣,卻也是自己的造化,不勞費心。”
高昌頭,突然跪下來,面上的神色也變成哀懇,壓低聲音道:“奴才長話短,今日奴才矯詔前來,是特來叩謝娘娘未將奴才出賣貴妃娘娘的事出去的。”趙靜敏微微怔,未將高昌供出並不是心存善念,而是被沈毓誤導,還未來得及出來罷。但此時高昌既然對感恩,自然樂得送個順水人情,便淡淡道:“原本是人之事,何苦又要連累旁人。”
高昌叩個頭,小心窺視著趙靜敏的神色,“奴才,奴才還有事要求娘娘。”罷,又叩下頭去,“娘娘既然如此體恤奴才,就請娘娘將奴才的家人並放吧。”的f9a40a4780f5e1
趙靜敏才明白過來,心底忽然湧出狂喜,怎麼忘,當初,為脅迫高昌,派人殺高昌家人,卻誆騙他接他家人外出暫住。原本想成事後,直接將高昌滅口事。誰料到,自己事敗身陷囫圇,件事也就擱下。此時,高昌為家人竟冒死前來求。趙靜敏幾乎要忍不住大笑出來,上實在是太眷顧,竟然在陷入絕境之時,意外送來線生機。
的眼中極快地閃過抹陰狠,卻又在轉瞬間變成悲憫人的神色,“都怪執念太深,累及和的家人。他們現在很好,去接他們出來,安生過日子去吧。”高昌大喜過望,迭連聲道:“奴才謝娘娘,謝娘娘。”
趙靜敏笑容溫和,“的家人在……”忽然俯下身子,附在高昌耳邊,後面的話已細不可聞。高昌不住頭,滿面感激之色,“奴才永遠忘不娘娘的大恩大德。”趙靜敏擺擺手,“今日便去吧,聽的家人時刻都在唸著呢!”
高昌站起身整整衣襟,低低聲“娘娘保重”,便象來時樣走出去。鐵門很快又鎖起來。高昌與禁衛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空闊的院落深處。
趙靜敏側耳靜聽刻,走至牆角緩緩坐下,此刻,的面上已沒有灰心和絕望,反而充滿期待和興奮。方才告訴高昌的那個地方,是與他約定到萬不得已時才見面的地方,以對他的解,他絕不可能拋下遠離京城,不定他就在那個地方等的訊息。而將高昌引到那裡,他定會發現情況有異,也定會從高昌的口裡逼問出整個情形來,也就有復生的機會。至於高昌,他當然知道該怎麼處理。趙靜敏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