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皇帝聽罷,眉心微皺,來回低頭踱步,忽然抬頭看了一眼劉衍,見他臉色始終如常,略帶憤慨之意,又將頭低了下去,最後才坐下來道:“父皇自然是相信你的,虎破確實該死,只是你那下屬出事了就丟下主子逃走,未免有些小人之心,既然是過失殺人,殺的又是大臣,那該受的刑罰一樣也不能少。”
劉衍一怔,抬起頭看著皇帝,皇帝對上他的目光,沉吟了一下道:“不過,如果他能自己去司刑寺說明這一切,甘願接受刑罰,並不是不可以從輕處置。”
皇帝言外之意已經十分明顯,劉衍忙替下屬謝恩,這才有驚無險地從皇宮出來了。
父皇如此寵愛自己,這種情況下,還設身處地地為自己考慮,希望有人能去自首,以此來洗脫自己的嫌疑。
劉衍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孝,父皇這些年已經將幼時欠缺的寵溺一次性補給了自己,這份恩寵就是與當年劉彧相比都不為過,可自己卻三番四次地忤逆父皇的意思,還總想著翻案,揭開父皇心中的傷疤,當下忍不住落了一回淚。
回到東宮,劉衍原本想將方才之事告知楚沉夏,卻想起他今日中午才對自己發了一頓火,也不想熱臉去貼冷屁股,也就作罷了。
“殿下。”若渝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欠身行禮。
劉衍微微點頭示意,請她入了大殿,不過半日,兩人之間的關係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在此之前,若渝是劉衍的下屬,替他做一些事情,可如今,卻是琅琊王氏與東宮的紐帶,將來的側妃。
其實,在若渝心中,她並不喜歡以聯姻的方式嫁給劉衍,她是何其驕傲的女子,只希望能與心愛之人一起廝守,可如今的情形,又怎麼可能是劉衍真心愛她呢?
可是她覺得他父親說得對,如果不聯姻,將來劉衍登上皇位,第一個死的就是他王銓鳴,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殿下,父親選了一個吉日,一月十八,他希望殿下儘快向皇上提起此事,以免夜長夢多。”若渝的臉上根本找不到一絲喜意。
劉衍覺得十分詫異,若渝喜歡自己,他是感受的到的,可是如今看來,她竟然有一絲勉強之意,當下忍不住問道:“若渝,你不想嫁給我嗎?如果你不想嫁,我不會勉強你。”
若渝嘴角微勾,既然她這一嫁與家族存亡有關,她又怎麼會耍小性子,淡然回道:“殿下多心了,我開心都還來不及。”
劉衍見她果真十分勉強,此時也不知說些什麼,只好端起面前的茶,喝了起來,若渝卻沒將他的尷尬放在心上,又道:“父親還讓我轉告殿下,阻礙殿下的石頭,無論大小他都會一一清理。”
劉衍目光飄渺,沒有說話,握著茶杯的手卻忍不住暗暗握緊,心說,若渝,如果到了兵伐決斷的那一天,你千萬不要恨你的父親,要恨就恨我一個人。
若渝走後,楚沉夏緩緩從內殿走出,坐到她方才坐下的位置,凝神問道:“殿下想好了?真的要這麼做,是不是對她太狠心了?”
“我再狠心,也比不上他的父親,竟然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送進東宮,這對他對我對劉彧來說,無疑是一場豪賭。”劉衍將手中的茶杯放下,雙手背在身後,朝門口悠悠嘆了口氣。
中午的爭吵不過是他二人做出來的樣子,東宮眼線雜亂,他們每走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只要走錯一步,便會牽動全身。
劉衍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利用琅琊王氏的勢力,依附權勢,而不走正道,這樣的路是他最為不屑的,也是他最為清楚下場的。
假意結盟,迎娶若渝,按照王銓鳴佈下的路一步一步走下去,博得他的信任,到那時便是他們反擊的時候,也是琅琊王氏被連根拔起的時候。
只是,這場豪賭,總有無辜的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