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不禮貌的成分:“外公,您能告訴我,你把可以在屬性許可局進出自由的通行證給他,是什麼用意嗎?”
周希元沒有生氣,相反,他問道:
“那你告訴晁亮,這張證件的用途了嗎?”
“我當然沒有!這張通行證是什麼分量,我又不是頭一天知道。這麼多年,您一直自己保管,從不準任何人染指,即使是舅舅們,您也三申五令不要動任何歪心思。如果不是我接手了您的職位之後,親自去過許可局,我也不可能得到這張通行證。
他看起來還完全沒有意識到,您送給他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所以我更加不能理解,您為什麼要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送給他。”
直到鄒賽這番充斥著對社會屬性許可局無上崇敬的話出口,周希元才露出了嚴肅的長輩的一面,他的聲音也不似剛剛哄小孩一般的溫柔耐心,而是帶著不可撼動的威嚴:
“我已經退休了,你覺得很珍貴,對我來說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所以就送給他了。”
“這世上那麼多禮物可送,古玩字畫,車房表包,怎麼偏偏送了這個呢。而且,您未免對外人太過偏心了,這一家上上下下,誰不知道那張通行證是您最看重的東西之一,從小到大,連最親密的家人您都不給,現在眼睛都不眨地就給了一個毫無關係的人。”
周希元的臉色愈發嚴肅,既無笑意也無怒色,好像從一個外公的角色頓時抽身成了一個冰冷的掌權者,只不過他掌的是他送出一個禮物的權利:
“小賽,我從不讓你們碰那張通行證,是因為你們用不上;而我之所以送給他,是我認為有一天也許他能用得上。小賽,晁亮這個人,你瞭解多少了?這麼長時間以來,如果你能發現的只有這麼一張通行證,而且還是他主動拿給你看的,那你未免,有點讓我失望了。”
“不止這些。”鄒賽微微坐直,想說什麼,又吞吞吐吐,難以啟齒。
“說出來聽聽,你都發現些什麼了?”
“我說不出口……我,我覺得很詭異,每次見到他,我都有種異樣的感覺。”
“什麼感覺?”周希元循循善誘。
“就是一種……會讓我瞧不起自己的感覺。”
“怎麼堂堂一個大男人,說話扭扭捏捏的,外公是這麼教你的嗎?要坦然面對自己的內心。”
“我真的說不出口,外公,我覺得每次見到他,我都好像變得不是我自己了……我,我像是被支配了。”
“所以見到他很糟糕?”
“不是。不是這樣的,外公。我見到他時,好像世界變得簡單了,他笑我就也被牽著笑了,他愁我就也覺得自己心裡堵得慌,就是這麼簡單,沒有那些機巧算計,也沒有太多的邏輯可循。可是一旦離開晁亮,回到車裡,回到公司裡,那種簡單的感覺就會快速褪去,重新被自己嚴絲合縫的冷靜的神經佔據,這種時候……我就開始鄙視自己。
我想,那是我的理性在抨擊某種,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