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讓他分神專門應對的地步。此時的顧慎行端坐家中,揉著太陽穴,唇角牽起一抹冷笑。老虎不發威,難免有些宵小之輩忘了些什麼。那也無妨,待他騰出手來,自會讓他們好好記起來。
趙望之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顧慎行臉上帶著一絲陰冷的笑意,活像只霍霍磨爪的老虎。憑著趙望之對他的瞭解,立刻就意識到不知有什麼人又要倒黴了。不過他許久未見顧慎行露出過這種表情了,倒真是懷念得很;他從來沒對人說過,在他看來,顧慎行的這個樣子就像是一隻高貴壞脾氣的貓,撓得他心癢難耐。
趙望之放輕腳步走到顧慎行近前,放下手中的湯碗,把顧慎行按在太陽穴上的手換成自己的,輕輕揉按起來。
他二人多年相伴,彼此對對方再熟悉不過。趙望之力度恰好的按摩很快讓顧慎行舒服得昏昏欲睡,連日來的疲憊與壞脾氣也都煙消雲散了。
“慎行別睡,先把湯喝了。”趙望之感覺到倚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越來越重,趕緊叫醒他。這人累了一天什麼都沒吃,再不喝碗湯就睡了,明天又要難受了。
顧慎行要睡不睡的時候被人叫醒,惱火得很,只不過他今天太累了,實在沒力氣發脾氣。顧慎行費力地撩起眼皮掃了趙望之一眼,往他懷裡窩去準備繼續睡。
趙望之哭笑不得地搖他起來:“哎,你別任性,好歹先把湯喝了呀。”
顧慎行十分不滿。他這段時間幾乎整天整夜泡在廣明宮裡,累得像頭牛,好容易這會有機會能睡個囫圇覺,卻被接二連三地叫醒,叫他喝什麼沒相干的湯。顧慎行半睡半醒間眉頭蹙得死緊,孩子氣地把頭埋到趙望之懷裡更深處。
“大司馬!”看來今天顧慎行是註定沒法睡覺的。趙望之還在猶豫叫不叫醒他時,門外就傳來了宦者令王春的大呼小叫聲。
王春歷經三朝,向來穩重,能讓他如此失態的一定是大事。顧慎行立刻清醒了。
“常山王,大司馬,”王春喜上眉梢,“上體內的蠱蟲排出來了!”
顧慎行和趙望之趕到廣明宮時,內侍已經給趙儼祇擦了一遍身,換上了乾淨清爽的衣服,殿內濃烈的薰香也撤走了。紀成初饒有興味地把玩著裝有趙儼祇血液的那個小水晶瓶子,瓶裡的血早就凝固了,現在裡面又多了只醜陋的蟲子。
“出來了?那上是不是不用服那種藥了?”顧慎行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去看榻上的趙儼祇,只好由趙望之開口問道。
紀成初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然後用一種著了魔般的聲音對趙望之說道:“看看,它多好看。”
趙望之懷疑紀成初根本就不知道他自己在跟誰說話;神醫總是對奇奇怪怪的東西感興趣,這蟲子又肥又醜,也不知好看在哪。紀成初繼續用那種著了魔的聲音自言自語:“你看它肥的,怪不得能挺那麼久。”
顧慎行擺弄了半天趙儼祇,終於確定他除了人事不省外並沒有哪裡不好,這才鬆了口氣,問道:“成初,懷芳呢?他知道上的蠱蟲排出來了嗎?”
“恩。他剛才一直都在這來著。我給他喝了碗安神的湯,這會已經睡著了。”紀成初首次放下他的寶貝瓶子,抬頭看了看旁人,“他人累得走路都直打晃。”
趙儼祇體內的蠱蟲終於排了出來,這讓幾個人都重新振奮起來。顧慎行有時候仔細想想,自己自從應了趙景的請求回到長安後,就沒過過一天舒心日子。這次的事讓他覺得自己真的老了,做什麼都有點力不從心。他從現在起就專心期待趙儼祇趕緊醒來;趙儼祇早一天醒來,他就能早一天回常山了。
顧慎行和趙望之這一夜又宿在了廣明宮。
顧慎行第二天一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鬧脾氣,一下說昨天趙望之不該叫他回家,害他又多折騰一趟;一下又嫌趙望之不讓他睡個安穩覺,非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