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如今無非是輕車熟路,再生一個罷了,何必驚動大家。”沈太滄眉毛一豎,斥道:“荒唐!”但他雖生性冷厲,但對自己這個弟子,卻是猶如慈父一般,當下只得鬆了氣勢,道:“罷了,你先休息,養足精神再說。”
季玄嬰瞳孔深處卻沒有絲毫疲憊與迷糊的樣子,唯有一片清明,他雖虛弱,眼神卻還是明澈如水:“這個孩子交給他父親,名字就叫師傾涯罷,當初平琰既然是在我身邊養育,那麼這第二個孩子也理應給映川撫養。”沈太滄聞言,下意識地就一口反對:“這如何使得!”但季玄嬰眼中卻透著一份自有的堅定與平靜,他要做的事情,便是他的師父也不能阻止:“……師尊,我意已決,還請不必再勸我了。”沈太滄無言,他深深看著自己視作親子的季玄嬰,這個孩子早就長大了,高貴,美麗,淡雅,堅毅,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蛻變成最為清透的樣子,如冰似雪,看著對方平淡的模樣,沈太滄分不清自己心中是個什麼味道,他彷彿明白了什麼,卻又不願也不想說出來,季玄嬰好象知道他的感受,閉目道:“當年我說過,映川他是我的心魔,後來我與他在一起,陸續經歷過很多,一個普通人一生中應該經歷的事情,我已經經歷過了,也都一一品嚐過,明白是什麼滋味,由此,他也不再是我的心魔……不是不愛,只不過在我眼中,一切都開始簡單純粹起來,他現在若來見我,我還是願與他濃情歡愛,但一年後,十年後,百年後,將來是否有一天我將不再對他有情,這個問題,我自己也不能夠回答。”
季玄嬰靜靜睜眼,心神卻不由自主地追溯到很久之前,一切的一切,彷彿就在昨日,他平靜地道:“從很久之前我第一次拿起劍的時候,或許就註定了很多人都只會是我生命中的過客,因為誰也不確定是否有人可以陪伴我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我能夠確定的,只有我手中的劍……將來或許一如既往,或許相忘於江湖,這些都不必刻意,一切都只隨緣罷了。”
沈太滄聞言,一瞬間肅然而驚,他的視線與季玄嬰對上,頓時只覺得自己看見了無盡深邃的星空,簡簡單單,又無比璀璨,彷彿是透明的,其中流露出來的,是絕無壓抑也絕無勉強的感情,最真實不過,最自由不過,冥冥之中,沈太滄已明白過來,他長長吐氣,感慨道:“當年你尚且年幼之際,上一代宗主便已說過,你日後或許會走上最純粹的劍修之路,沒想到,竟是一語成讖。”
☆、二百六十七、劍指天下
且不談季玄嬰已為師映川又添一子師傾涯,卻說此時在蓬萊,由於寶相龍樹源源不斷地供應大量的珍貴藥物以及天材地寶,寧天諭的傷勢已經漸漸好轉,大致恢復得差不多了,如此一來,他自然就不會在此地繼續停留,於是當他再一次將寶相龍樹送來的原料配製成藥品服下之後,便決定離開蓬萊,返回搖光城,畢竟他如今身上還有不少事情,不能一直留在這裡。
寧天諭緩緩從滾燙的水中現出身形,他雪白的面板表面冒著白色的淡煙,如同水蒸氣一般,一時寧天諭赤足走上岸,手一伸,不遠處的衣物自動便被他攝到手中,很快就穿戴整齊,這時腦海中師映川的聲音幽幽響起:“身上的傷基本已經恢復,你應該回來了。”寧天諭眉頭微微一皺,他感覺得到體內的那股蠢蠢欲動之意,知道師映川的耐心已經即將告罄,若是自己再無反應,想必對方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