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爭——皇上目前也不會允許我這個有子的妃嬪真正無所牽扯。”
“是啊,這後宮便是這樣逼迫人的,”端妃幽幽道,“我不過是擔憂你會像我一樣受牽連——一碗紅花逼得我隱忍十幾年。”
思及往事裕嬪也不由得嘆息,溫言溫語道,“若非皇后巧言善辯,娘娘也不會遭難了——娘娘與臣妾聯手,自然有云開月明的一天。”
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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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日便是林府的婚事,雍正親自賞下一大堆東西,轉身便與眾臣商議甄家的罪過。
最終,甄家以結黨營私、任職虧空罪為首,下列縱容家僕等十餘條罪狀,革去所有世職;甄應嘉等人斬首;女眷及甄寶玉等人流放寧古塔;家僕盡皆買賣。
甄家被毫不留情的收拾卻只是個開始,揆敘及八爺黨的大臣在江南大肆活動,江南官場大批官員落馬,再被雍正派人頂上。盤踞江南的四大包衣世家被查出與宮中的內務府私交聯絡密切,雍正藉機撤了黃規全,清洗宮中的包衣勢力,在各宮要處安插自己的人手,以便於粘杆處監察後宮。
鑑於歷史上的弘晝和裕妃都很識時務,雍正猶豫著是否將粘杆處的有關後宮的情報交給裕嬪處理——這樣他也可以借裕嬪的手做些什麼。
只是裕嬪尚需觀察一段時間,若她安分明理倒可施為一番。
長春仙館內。
自曹貴人一事後皇后的聲望便大不如前,中宮式微,皇后也只好安分在宮內禁足。每日寫字,倒把以往的急躁拋去了幾分。
還是太過急切了些,看端妃復起時她便該更忍才是。皇后心下微嘆,一邊將手中的筆放在石硯上,怔怔望著眼前寫的數十個‘靜’字。
“娘娘請用茶。”一旁有眼色的二等宮女上前奉茶。
皇后無意間看去,卻是個肌骨瑩潤,舉止嫻雅不同其她宮女的小姑娘。皇后若有所思,笑道,“好個端莊伶俐的丫頭,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眼前的宮女依然不卑不亢,“奴婢是皇商薛家的閨女,是漢軍鑲黃旗下的包衣,名叫‘寶釵’,今年18了。”
皇后微曬,“你家是商戶出身?”
“是,祖上曾封‘紫微舍人’的封號,家兄捐了七品的知事。”
“寶釵,”皇后盯著她低垂的杏眼,飽含深意的笑道,“這實在是個有福氣的名字。你今後便不必做那些粗活了,好生養著,本宮會派嬤嬤教你學規矩——你日後是該有大福氣的。”
有這樣的美貌和好拿捏的出身,實在是個好棋子。
【十】
轉瞬便是八月的金秋時節,行宮中的桂花樹開的紛紛揚揚。
雍正顧慮曹貴人,特下旨待其產後再起駕回宮。
後宮難得安穩,至八月中旬,曹貴人平安在主殿內誕下三格格,只是因著在母體內受了難,身子難免有些先天不足。
得知不是阿哥,華妃既失落又心安:曹琴默若真生了個阿哥只怕就不好掌控了;雍正心中倒是淡然,他早有所料這一胎九成會是‘溫宜’。女兒嬌嫩,他也更喜愛些,不僅當場將‘溫宜’的名字賜下去,加封‘和碩公主’,還讓蘇培盛重賞了華妃與曹氏。
見雍正表了態,其餘妃嬪也紛紛贈上好言厚禮。太后對曹貴人感觀平平,只按宮規送了禮。皇后為顯賢惠,贈禮中還隨帶了親手抄的厚厚一沓祈福經文,總算挽回了些許聲望。
九月解禁後,皇后便帶著薛寶釵手捧羹湯去刷好感。
勤政殿內。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后示意薛寶釵將羹湯遞給蘇培盛,笑容可掬,“秋來乾燥,臣妾便命宮中手巧的宮女做了滋補的湯——皇上嘗著可還合口味?”
雍正嘗下一口,頓覺很是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