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被打後,慌張間又一不小心撞到了自己。蕭淑妃心中微微嘆了口氣,繼續整理自己的儀容。
直到一切完美,她才重新朝園中走去。
“妹妹,就等你了。”一進園子,就聽到舒貴妃親切的聲音。
蕭淑妃低眉淺笑著給皇上行了禮,這才笑應道:“方才被個冒失的工宮女撞了,耽擱了些。”她走上前,坐到舒貴妃的下首。
在她下首,是正抱著八皇子的秦昭儀。秦昭儀正給八皇子餵食,見她望過來,便笑道:“文兒剛剛還嚷著要找七哥玩呢,好不容易才給勸安靜了。”
蕭淑妃笑道:“等意沈從南明山回來了,就讓他去接意文出來玩。”她說著彎下腰逗弄八皇子,“文兒,好不好呀?”
八皇子開心得直拍手:“好啊!好啊!”
舒貴妃聽到這邊的動靜,只是笑了笑,依然留神著皇上和德王父子間的談話。晉王雖按照輩分長幼,坐在德王與皇上之間。但他的目光卻是看向他的母妃——坐在秦昭儀下首的吳昭容。
吳昭容原先是皇后身邊的宮女,雖然只比舒貴妃長兩三歲,但她容顏平平,既不會保養,又不會獻媚,是以多年來也只升到個昭容,還是因著晉王封王的關係。
她此刻望著晉王,眼中隱有熱淚,她很久沒見到兒子了。因她身份低微,皇上不願她連累皇子,幾乎是不準晉王去看她。如果不是皇上心血來潮辦家宴,只怕晉王這次回京也照舊難以見她一面。
晉王將從江南帶回的珍寶一一交到各宮婢女手中。這些禮物價值不等,個個都非凡品。
例如送給蕭淑妃的正是上古名琴“焦尾”。蕭淑妃接在手裡,愛不釋手。
舒貴妃見狀,輕笑道:“看妹妹這樣子,想必是見到‘焦尾’,技癢了吧!”
“姐姐又取笑臣妾。”蕭淑妃低嗔一聲。
舒貴妃望著焦尾,若有所思地說:“臣妾見著琴,就想起秦侍郎家的長女慕櫻。她那一手琴藝雖及不上妹妹,但在同齡人中當是佼佼者。”
蕭淑妃微微一怔,卻聽下首的秦昭儀笑道:“臣妾那侄女兒愚笨,哪有您說得這般好?”
舒貴妃轉頭看向皇上,柔聲道:“那孩子生得美,又知書達理,是個難得的穩重人。臣妾真心疼愛,想給她指上一門婚事,不知陛下允不允?”
“哦?”皇上起了興致,“不知你屬意哪家?”
“京兆尹郭大人……”
“啊!”蕭淑妃突然一聲尖叫,猛地將手指從焦尾上縮回。定睛一看,中指肚已經凝了一大塊血。
一時間眾人都望向她,皇上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舒貴妃從婢女手中接過帕子,親自給蕭淑妃擦掉血,再小心翼翼地包紮上,樣子親密得宛如親生姐妹。
秦昭儀探身瞧了瞧,皺眉道:“許是焦尾上有木刺,劃傷了淑妃姐姐的手。”
晉王連忙跪伏在地:“是兒臣督管不周,竟將瑕疵之物先給娘娘,還請父皇責罰。”
他認錯得如此迅速誠懇,倒叫皇上沒法忍心呵斥。吳昭容見狀,連忙跟著兒子一起跪下。
蕭淑妃歉意道:“驚擾了陛下,是臣妾的不是。這等古物,想來晉王得之後不曾隨意把玩,才未能發現琴面的木刺。”
她一句簡單的話,既體現了晉王送禮的真誠,又幫他求了情。心思之細膩,可見一斑。畢竟這是給晉王辦的洗塵宴,想來他不會那麼傻,拿自己送的禮物害人。
只是……蕭淑妃有些疑豫,秦昭儀說她被木刺劃傷,那是她沒有看到的緣故。蕭淑妃自己清楚,方才她的手是撫在琴絃上的,難道這琴絃有古怪?她默默凝視琴絃。
“被妹妹這一嚇,險些忘了剛才說到哪兒了。”舒貴妃淺淺一笑,“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