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前去北朝迎親,姬鳳離親自將他送到了城外,遙望著迎親隊伍一直看不到了,他才撥馬迴轉。
回到皇宮後,他徑直驅馬到了桃源居,快步奔到書房,在書架的最低端,翻出來一個小匣子。
這是一個硃紅色的匣子,雕刻著精緻的寓意富貴團圓的花,匣子的前面,用一把小巧的鎖子鎖住了,鑰匙早已不知扔在了何處,當時,他以為自己再不會開啟這個匣子的。
但今日,看到皇甫無傷的迎親隊伍,他驀然想起了他們的大婚,想起了她送給他的香囊。
他伸出顫抖的手握住鎖子,運起內力,鎖子便應聲而開。他開啟匣子的蓋,看到了裡面的香囊。
這個香囊做得很不好,針腳是歪歪扭扭的,很拙劣。香囊做的也不精緻,比一般的香囊要大,裡面鼓鼓囊囊,填滿了香料,聞上去很是清香。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收到這個香囊是欣喜若狂的心情,此刻全部湧來,猶在昨日。
他再次捏住了香囊,拿到鼻端嗅了嗅,卻只覺的殘香縷縷。
為何,這香囊中填滿了香料,時日還不長,何以香味便如此淡了?
他心中一動,伸手將封住香囊頂端的絲線拆開了,開啟一看,他心中一抖,裡面根本沒有什麼香料,也沒有花瓣,而是一條條窄長的絲帛。
這絲絹應該是被香料浸過,所以才會有香味,但是,隨著時日的流轉,香味早已轉淡。
他伸指小心翼翼取出一條絲絹,看到上面用黑色的墨筆書寫著一行小字。看到那行字,姬鳳離只覺得心猛然地縮在了一起,糾結著疼痛,那種痛,比之他魅殺之毒發作時,還要讓他承受不住。
“離,有一件事,這麼久了,我一直沒有勇氣當面告訴你,我有過一個孩子,那是我們的孩子,可是我沒能保住他。”
姬鳳離的呼吸在一瞬間凝住,手指顫抖著幾乎抓不住這條布帛。上面的每一個字似乎都被淚珠浸潤過,墨跡有些暈開,他可以想象當時她寫這幾個字時的心情。
自從知道在軍營中那一夜是她後,他不是沒想過她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是他的。可是他卻不敢想,如今,這句話在瞬間將他打入了痛苦的深淵。
那一夜,她扶著大樹嘔吐,那個時候,她便有了他的孩子了。可是,他卻冷聲諷刺她男女通吃。
其後,他因為溫太傅一案,將她截住在街上大戰一場,他還對她冷嘲熱諷,大打出手。而那時,她懷著他的孩子。
刑場上,他發誓要永遠忘記她,那時,她懷著他的孩子。
那一晚,他以為元寶被殺,在菜市口碰到了她,她搖搖欲墜,他扶住了她,摸到了一手鮮血,那是他孩兒的血。
好似有一個炸彈在腦中炸響,將所有的痛苦和悲傷都炸了出來,就算是天崩地裂,也無法減弱這痛苦一分一毫。
他的淚水濺落下來,將那墨跡再次暈開,直到化成了一快快幽黑的印記。黑黑的,猶如無法磨滅的痛苦。
他將香囊中的布帛全部到了出來,一條條的鋪開。
“那一夜,我琢磨出了可以贏你的棋局,進了你的帳篷。那一夜,我很痛,那時候,我很恨你。”
“我病了那麼久,你卻和錦色定了親,那時其實我有些嫉妒她。”
“你和錦色大婚,我去搶親,其實我心裡明白,我搶的不是她,而是你!”
“我收到了密報,知悉花家之事並非你做的,刑場上,我買通了那麼多官員,想趁著刺你時,封住你的經脈,讓你假死。卻不想還沒動手,你就停止了呼吸,那一瞬,我的心也死了。那時,我方知,我早就愛上了你。”
“唐玉來刺殺我,那一刻,我是有些欣喜,我沒有躲,我想隨你而去。康救了我,為了孩子,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