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道人道:“這個,也許此公早先武功沒有練好,自覺不是十二金錢的敵手,造次未敢露面。我說無明師兄,你看可是這樣的麼?”
無明和尚素來貪睡,打了一個呵欠道:“恐怕這位飛豹子懷著乘虛而至的意思吧!他料定施主忽然退隱,把鏢局收市,必是老邁不堪,這才攔路欺人。”
漢陽郝穎先點頭道:“這也許是有的。但是他若這麼料事,可就錯了;我們俞仁兄年雖望六,勇健猶似當年。只怕這飛豹子昔在師門,武功遜色,被俞仁兄壓過一頭;今當三十年後,俞仁兄仍未必容他張牙舞爪吧。”
無明和尚道:“究竟這飛豹子有多大年歲了?”俞劍平道:“袁師兄大概比我大三歲,,今年他也五十七歲了。”
郝穎先道:“到底這事情有點奇怪,怎麼隔過三十年,他早不來找場?怎麼隔過三十年他還不忘找場?”
白彥倫道:“而且他找場,偏偏擇了這麼一個時候,偏在俞大哥歇馬半年之後,偏劫官鏢,這又是什麼講究?”
智囊姜羽衝道:“這倒不難猜測,我看他這是毒!他一定看準了這二十萬鹽鏢,數目太大,料想俞老哥就是要賠,也賠墊不起;他才猝然下這毒手,無非是做案貽禍不留餘地罷了,可就教胡二爺吃了掛誤了。至於他早年為什麼不來,這也可以推測得出。據我們現在得到的各方訊息,已知飛豹子是從遼東來的;他本在邊外開著牧場,他就是遼東有名的寒邊圍快馬袁。他並非綠林,也不是馬賊。”
說到這裡,座間突有一人問道:“寒邊圍不是快馬韓麼?怎麼又出來一個快馬袁,怎麼快馬袁又是劫鏢的飛豹子呢?”這問話的是蛇焰箭嶽俊超。俞劍平轉顧馬氏雙雄道:“馬二弟、馬三弟,你可知道這快馬袁、快馬韓是怎麼一回事麼?”
二馬搖頭道:“我們也只聽說過遼東長白山寒邊圍有個快馬韓叫做韓天池,這是幾十年前的老輩英雄了。他是個流犯,遇赦免罪,不知怎的,發了一筆大財,在寒邊圍一帶,大幹起來;招納流亡,開荒牧馬,掘金尋參,在當地稱雄一時。他在他的牧場邊界,遍植柳條,做為地界。人們一入柳條邊,就得受他的約束,遵他的王法;以此許多亡命之徒在關內惹了禍,都逃到他那裡去,做逋逃藪。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他這人肚裡很有條道;氣量很大,膽子很豪,頒的規約很嚴。人人都怕他、聽他。官廳就不敢到他的地界裡拿人,可是他的人也不許出界做案。他是有犯必誅,一秉大公;故此人雖怕他,不能不服他,他居然成了一方豪傑了。”(葉批:可列入“掃黑”專案!)
霹靂手童冠英道:“這人分明是個土豪。”二馬道:“說是土豪也可以,說是土王也可以。他本以販馬起家,馬上功夫很好,故此人們送他一個外號,叫做快馬韓,又叫韓邊外,倒沒聽說有這麼一個快馬袁。”
老拳師蘇建明笑道:“你說的全是三四十年前的舊話了。快馬韓若活著,足有一百多歲了。咱們說的是現在。”二馬道:“現在麼,我們雖到過遼東,可沒聽說有這麼個快馬袁。”
智囊姜羽衝眼盯著青年壯士於錦、趙忠敏,看二人的神情,分明知道,可是智囊當著人不敢問,於是轉臉向俞劍平示意。俞劍平也不肯問,因為以前曾誤疑過於、趙。又明知於、趙與飛豹子相識,當然不能率然出口了。
於錦、趙忠敏因眾人以前曾疑他給飛豹子做奸細,後將一封私信當眾開啟,眾人疑心頓釋;可是於、趙心中生氣,立即告辭要走。經俞劍平再三慰解,一場誤會縱得隔過去,於、趙從此恍如徐庶入曹營,一言不發了。胡孟剛瞪著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