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擺出笑臉,若無其事地走上前,東西往桌上一撂,調侃道:
“怎麼了?真是拍拍屁股就走,搬新家了,地址也不留一個讓人知道?”
他抬頭,睜大眼睛詫異地瞪我。
“你要幹什麼?”他說。
“這是什麼話?”我不冷不熱地嗤笑一聲,伸手指指檔案,提醒他別忘了正事,“緊張什麼?我能幹什麼?又沒問你要房子鑰匙,不過是擔心你有什麼東西沒帶上,到時候好寄過去給你。”
他把檔案拿在手裡不看,抬眼將信將疑地打量著我。看他居然也有這麼不堅決的時候,我感到好笑,心思上來,彎腰手撐在桌面上,臉湊上前——
“怎麼?你是怕我會跟你來個糾纏不清?”
沒想到這麼快就把話挑明瞭,感覺還不錯。別以為我會陪你不幹不脆地玩下去——糊弄我?你找錯了人!
他不吭氣,裝聾作啞。我聳聳肩,“你不說也可以,總會有人知道的吧?”
這話是在暗示我舅媽,他不會會錯意,想了想,不耐煩地沉下臉,低聲說:“等會兒我寫給你。”
我站起來,挨在桌子邊從容坐上去,把手伸出——
“寫在這裡。”我說。
他抬頭看我,我再說一遍:“寫在這裡,我多看幾遍就記住了。”
恨恨地瞪我一眼,看來已是無可奈何,拿出簽字筆,猶豫了一下,手伸了過來。漫不經心地看他寫下幾個字,我斜倚著捱過去,低頭湊在他耳邊,挑逗的語氣小聲說:
“喂,你又把我給弄癢了。”
他頓了一下,筆尖戳痛了我的手心,觸電似地收回來,抬眼警告地微微眯起,低沉充滿威脅的嗓音厲聲道:“凌毅威,你不要給我得寸進尺!”
我吃吃笑得挺開心。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覺得我在逼你?”伸手勾住他的領帶,玩味地把弄,“我就那麼讓你把持不住?非得像這麼躲老遠不見我?”
轉眼別有深意地注視他。跟他這麼近距離地四目相對我也有壓力,可是這會兒,看著那雙幽黑的眼裡那份讓人怎麼也琢磨不透的複雜情愫,深邃堅毅的基調中隱隱透出了焦躁……
趁他來不及防備,我悄悄湊近,臉挨在他耳鬢,伸出舌尖沿著他的耳廓輕輕一勾。他身子一彈,幾乎沒跳起來,坐在椅子上一推桌子退後幾寸,捂著半邊臉,就差伸手指向我——
“你今天瘋了是不是?!”他喊道。
我衝他大笑。
“我這樣子就算瘋?哼,之前你不是挺買賬的嗎?那天在電梯裡,怎麼讓你放你都不肯撒手,恨不得把我給生吞了——怎麼?這麼快就看人不上眼了?”
挑釁地抬抬眉毛,不甘示弱地瞪著他。他也微微眯起眼,認真審視著我,忽然目光一閃,抿起一邊嘴角,回覆到以往的冷漠和不屑——
“夠了,你不用玩這套把戲來激我。”
“我激你?”我也冷嗤一聲,不慌不忙坐直起來,“是,是我在纏著你!我一個大男人整天在你眼皮子底下追著鬧著,變著方子求你□——你說我這是犯賤到了什麼程度?嗯,你說?”
從來沒想過會有一天對人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這麼直白還理直氣壯。從來沒想到自己也會站在這樣的立場上,這樣子,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立場——什麼都豁出去了。
他不說話,冷著臉坐在那兒,真把我當瘋子看。我也不想在這兒跟他耗下去,收起笑臉起身站起來,回頭看著他,表情平靜地冷漠道:
“錢遙,你別不識抬舉,就算沒有你,別的人我一樣不會錯過——我看你到時候管得了那麼多!”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像是為了應證自己說的話,下班回到家,換身衣服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