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脖大笑,笑著笑著,收聲,研究木箱子,“這裡面啥玩意兒?”撥拉撥拉,也不知動哪兒了,一群鴿子從木箱裡撲啦啦飛出來。春兒和計真毫無防備,驚得齊齊蹲下。春兒護著計真抱住她頭,嘴裡罵罵咧咧,“他媽的變戲法啊,結婚還放這麼多鴿子,也不怕鬧離婚……”
看清楚不過是群鳥兒,計真也就不怕了,拉著春兒撤離肇事現場,“趕緊挪地兒吧少爺,別讓人看著是咱們乾的,多不好意思。”
春兒不太情願地跟女朋友逃,“又不故意的……”
白鴿齊飛,將婚宴現場的氣氛推向小□,一時間倒沒人注意是誰幹的。不過大家也覺得,白鴿不該在這個時間出現,礙於禮貌,只管拍巴掌,新郎新娘乾笑。
春兒牽著計真的手,逃到堆滿酒水食物的餐桌那邊的草地上,兩人象剛偷吃到一大罐糖果的壞小孩兒那樣,眉來眼去,刻意藏著那點兒興頭頭的意思。
因著陳嫣張浩還沒到,春兒急call,“咋還沒到?”
陳嫣抱怨,“少爺,你總得給我點兒時間換衣服化妝吧,就知道催。喏,浩子在這兒,你跟他說。”
浩子,“春兒,是她嗎?”
春兒噓口氣兒,“我覺得是,你來看看再說吧。”收好電話,見計真正研究綁在根樁子上的大把氣球,“幹嘛?喜歡這個?”春兒攬住女友纖腰一握,“等我們結婚的時候,二哥也給你這麼佈置。”
計真白他一眼,“我就是看看這些綁氣球的繩子。”
“啊?”春兒稍欠身,觀察繩子,“有什麼特別?”
計真開啟春兒剛給她置備下的,那件精緻非常的淺粉色宴會包,拿出個小小的墨綠色消毒包,慢條斯理從裡面揀出只小巧玲瓏的手術刀來。
春兒駭然,“大夫,你想幹嘛?”
計大夫一本正經,“每次看到被繩子拴住的氣球,我就心情不好,那種把繩子都剪斷的願望特別強烈。”她衝春兒眨眨眼睛,壞兮兮地可愛,“你不介意我有這種心理吧?”
春兒鬆口氣,“看繩子不順眼是吧?”他誇張地摸摸額頭,擦汗狀,“好懸沒嚇著二哥,還以為你想切人呢。”揮揮手,“行,趕緊割吧,反正鴿子也飛了,還不行氣球也投奔自由?快點兒,我給你擋著……”哎,剛才放鴿子是無意的,放氣球絕對是故意!
於是,王麗雲or鍾曼麗的婚禮上,白鴿飛舞,彩色的氣球飄揚,這一切確實出自於她的設想,只是全沒在預定時間內進行。來客倒都挺給面子的,白鴿飛的時候,大家鼓掌歡呼,氣球飄的時候,大家還是鼓掌歡呼。樂隊很盡責,演奏歡樂的樂曲響徹雲霄,場面看似美滿,新郎和新娘卻只有想哭的份兒……沒人樂意自己的婚禮上出這樣的狀況,不過,招誰惹誰了自己心裡知道。
這回,春兒和計真還是儘快離開肇事現場,找個地方喝香檳慶祝,婚禮,算是毀一小半了。春兒並無愧疚,“活該,耍人者人恆耍之。”
計真同意,並且……“我還沒玩兒夠,”她說,“癮上來了,再找點兒啥切切吧。”然後兩人瞄上準備給新人舉行儀式的那個堆滿玫瑰和絲帶的遮陽花棚。計真挑剔,“你說好好個花棚,挺漂亮的,怎麼弄這麼毛糙?”她把剛被花棚柱子上,支楞出來的細鐵絲劃出條紅印子的手給春兒看,噘著小嘴兒,“討厭不討厭?”
春兒同意,“討厭,憑它傷到你,那就不能留著,拆!”
正巧,花棚這邊沒什麼人,與宴者的情緒被白鴿和氣球調動得不錯,在泳池那邊隨著音樂跳舞呢。新郎新娘正找人商量,要不要再緊急調些白鴿氣球過來。時機甚好,春兒高大的身形擋住醫生,讓醫生盡情地,給支撐住那個花棚的某根柱子動手術。
計大夫很是心靈手巧,沒一會兒功夫,花棚一角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