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母聞報嚇一跳,楊氏進門不到一年,竟用錢財通神,唆使丫頭私自進出不下十次,簡直把趙家當成菜市場。
趙母冷冽瞅一眼娟兒,一聲喝令:“綁起來!”
娟兒渾身打顫,磕頭不止,直喊太太饒恕。趙母哪裡肯依:“你是少奶奶貼身丫頭,竟然私自外出,夜半往返,定女兒家人大心大,鍾情思春,這種喪德敗行的東西,留著就是禍害,不如一頓板子打死乾淨,也免得連累我趙家門風。”
那娟兒眼見被堵起嘴巴,知道四十大板,自己定然一命難存,遂拼命掙脫執事婆子,四腳並用,爬到楊氏面前,祈求救命。
楊氏至此,已經是避無可避,無論丫頭死傷殘廢,自己都有罪責,不如豁出面子,還能夠救得丫頭一命,否則,自己在這趙府顏面蕩盡,無依無靠,如何存身?只得跪下領罪,承認丫頭出門,乃是受命辦差,出門不帶丫頭婆子,是自己不懂禮儀規矩,與丫頭無干,一切都有自己承擔。
趙母見楊氏出面擔待,面色有所緩解,並不輕縱,追問丫頭楊氏,丫頭這般鬼祟出門,倒底辦得何等差事。
楊氏願意領受責罰,卻閉口不言所辦何事。
趙母更加惱怒:“好好好,你是大家子出身,小姐問不得,丫頭打不得,想是我做婆婆沒這個資格,只好麻煩親家太太了。”言罷喝令祝裡家裡準備車馬,要將楊氏遣返孃家。
楊氏梗著脖子不屈服:“媳婦進門一年,自問並無失德敗行之處,婆婆您休不得我。”
趙母冷笑:“只憑你指使貼身丫頭夜半進出一條,我趙家休你就天經地義,除非,你能解釋清楚你種種切切所為何來。”
楊氏一咬牙跪下了:“我講,請婆婆屏退左右。”
趙母揮手,眾人迴避。楊氏隨即招認,她之所以派丫頭出入,是因為從小衛氏口裡得知,趙棲梧之所以冷淡自己,是因為他曾經鍾情柯氏女,她想查探明白,又見趙母忙碌家務,無暇兼顧自己,這才大膽施為。
趙母冷冷追問:“然後呢?是不是聯合衛家女致人於死地,先是驚馬,後又派人敗壞柯小姐名聲,破壞人家婚姻,再後又藉由王家之事買通御史參奏柯家?”
楊氏供認不諱:“是!”
趙母怒道:“為什麼?柯家與你素未平生,你為何害人,說個理由?”
楊氏忽然起身冷笑:“理由?請問婆婆,聽聞趙家有一塊祖傳鴛鴦雙玉佩,一行作為定親信物,為何媳婦嫁入趙家一年有餘,竟然無緣得見?”
趙母再怒:“無論有無玉佩,你都已經是名正言順趙家媳婦,你有何道理遷怒別家?”
楊氏臉頰淚水倏然滑落,強烈憤恨,使她眉目充血瑩瑩閃爍:“媳婦?我是誰的媳婦?這趙家誰人是我夫君?我怎麼從未見過?”
趙母震驚:“你那是什麼話?”
楊氏握緊拳頭,蔻丹指甲掐進了掌心不自知:“大實話,我只知道我嫁人一年,依舊是楊家女兒,並非誰家媳婦,婆婆,這個理由成不成?我該不該把踩在我臉上的那隻腳搬開?”
趙母嘴唇蠕動:“你待怎講?那新婚元帕?”
楊氏唧唧慘笑:“那是我金簪子扎破胳膊留下血跡,趙家不要臉,我楊家卻是要臉的。”
趙母至此,心頭滴血,親手扶起楊氏,咬牙切齒:“叫大爺。”
卻這趙棲梧也得了柯家招親訊息,想著倘不是為太君作梗,今年就是自己的好年景,心頭只是發堵,眉頭緊鎖打起死結,手裡不由用力再用力,差點把兩塊玉佩捏碎了。
正在此時,趙母有請,趙棲梧慌忙收起玉佩,抹抹眼角,整整衣冠,隨著丫頭走到母親上方。
趙母見了兒子,也不多話,一聲喝令:“跪下!”
趙棲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