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然:“母親?”
趙母因問:“你是不是覺得委屈?”回頭看著楊氏道:“你把剛才那話再對你夫君說一遍。”
楊氏並無懼意,昂頭又說一遍:“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媳婦清除覬覦礙眼之人,保護自己婚姻,媳婦沒錯,婆婆您休不得我。”
趙棲梧皺眉:“什麼亂七八糟?你要清除誰?誰礙著你了?”
楊氏冷笑不言語。
趙母咳嗽一聲怒道:“你休東拉西扯,我來問你,你幾時讓抱孫子?”
趙棲梧神情一滯,隨即左右一番窺探,當即明瞭,隨即跪倒母親面前:“之前沒對母親說明,孩兒不孝。孩兒之所以沒跟楊氏圓房,乃是孩兒之前諮詢過太醫,女人至少十五歲才具備做母親的條件,否則,即便懷孕也會夭亡,孩兒為了趙家子嗣康健,決定等到楊氏七月及笄,再與她圓房,為趙家延續香火。”
趙母皺眉:“真的?”
楊氏卻嚷嚷起來:“你胡說,你這不過託詞,你既是此意,當初因何不明說?你分明想著狐媚子,又不敢抗旨拒婚,所以才這般推諉拖拉,以為誰是傻子呢?”
趙棲梧嗤笑:“明說麼?我的確預備與你明說,與母親報備,不想你竟然準備元帕,我再說與母親,你臉面何在?算了,信不信隨你,或許,你可以問一問姑母。”他言罷自顧自與趙母告辭:“母親安歇,孩兒尚有要事處理。”
趙母與大小衛氏鬥智鬥勇,終於小有成效。如今大小衛氏失去家族庇護,成了過街老鼠落水狗,她方才舒口氣,不想兒子媳婦各懷心思,趙母有一種無力感,她摸不著脈搏了,只覺得孩子們十分陌生。
那趙棲梧走到門口,忽悠又回頭警告道:“你楊家雖然尊貴,柯家也非泥土,你家雖沒落罪,卻也受到御史參奏,聖上仁慈,也架不住御史灑熱血斷頭顱。最好不要學那衛家,為了一己之私,招致滿門傾覆。還有,你即蒙聖上賜婚,趙家不敢不認你為婦。只要你謹守本分,安分守己,盡到為妻為媳職責,我也盡我做丈夫職責,照顧你,給你應有體面尊重。倘若你學人不賢,攪擾我家宅不安,且別怪人無情。”
楊氏聞言頓時如墜冰窟,猶如斷線失衡的風箏,一頭栽倒在地。
這一年多來,楊氏花嫁女兒被丈夫冷落,丈夫一月進房三五夜,只把新房當客棧,來就矇頭大睡,睡醒了抬腳就走。楊氏端著架子,裝著面子,不能與人哭訴,不敢找人分憂,還要時時接受趙母盤詰,只覺得前途灰暗,沒有光亮。
一月,二月,三月,慢慢長夜數更漏,夜夜淚沾襟,懵懂花嫁女兒生生熬成了怨婦。楊氏初始並怨恨誰人,只以為自己不夠魅力不夠好,只是一心一意在丫頭奶孃配合下,努力討好婆婆夫君小姑,對婆婆恭敬,對丈夫柔順,對小姑拉攏賄賂。雖然在丈夫處收效甚微,可是婆婆小姑已經被徹底收服,楊氏在傷神之時,也看到了一絲亮光。只是心中無限忐忑,不知該如何討好夫君才是。
合不該就在楊氏彷徨之時,三個衛氏蠢蠢出動,猶如螞蟥一般纏上了楊氏。對她曉以利害,替她出謀劃策。楊氏漸漸從被動看戲,到了後來主動參與。以為自己一切不幸都是柯家女之過,要想丈夫才能回心轉意,必須拍死了狐媚女子。她便魔怔了,聽從她們挑唆,她不吝錢財,買通媒婆四處造謠,破壞瑤草名聲姻緣。甚至偷回孃家,利用太尉府清客幫閒,暗助王家聯合御史,以為柯家必定元氣大傷。
熟料,楚景春參合,柯三爺打而不死,氣得衛氏楊氏暗咬牙。
由於宋家老太君忽發奇想,宋衛氏姐弟定下騙婚陷阱,無奈任是李巧嘴巧舌如簧,柯家母女不上當。楊氏親自出馬祈求母親姜氏出面,姜氏原本不允,楊氏遂向母親哭訴,自己因為柯氏女子遭到丈夫嫌棄,出嫁至今,任是女兒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