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臻兩人對視一眼,互相攙扶的站起來,抖著腿兒跟著往裡走。
偌大的客廳裡空無一人,只有一張陳舊的實木辦公桌擺在眼前,兩把破舊的老式沙發面對面的擺放著,幾把散亂的塑膠圓凳及一個因灰塵的覆蓋而看不顏色的茶几,茶几上還放著零散的杯子,茶壺,菸灰缸。
“朗哥,按剛剛在地面目測的位置來看,寶寶應該就在這個窗戶外。”黃玩玩伸手指了指辦公桌後面的一扇緊扉的玻璃窗。
“我怎麼就沒有聽到寶寶的哭聲呢?”鄭濤的聲音有些打顫。
黃玩玩仔細的側耳聆聽一會,臉慢慢的變白,真得可以說是白如雪。“是啊,我現在也沒有聽到了。該不會是、掛、掛了吧?”她的聲音比鄭濤的更抖,難道剛剛那兩聲是幻聽?
這下換秦朗的臉變白了,他猛得推在擋在自己前面的羅臻,一個箭步的竄到那扇緊扉的玻璃窗前,啪得一聲推開,隨及探出頭往外張望。
身後的黃玩玩等人摒住呼吸,等待著。
卻見秦朗呆在窗前,甚至可以說是半個身子都軟在窗欞上,半晌不回神。
“怎麼了?”鄭濤好奇的走上前,學著秦朗將頭往外探,這一探讓他險些腿軟。
他慢慢的轉回身,嘴唇抖動著,上牙拼命的打著下牙,“掉……掉下……掉下去了,寶寶下去了!”最後,他用力的喊出聲,緊接著便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
“啊?!”黃玩玩下意識的飛奔向前,一腳踢開坐在地面礙事的鄭濤,也學著將身子往外探,卻看到了一幕讓她渾身血液倒流的畫面。
大樓的底層,也就是之前圍觀了許多群眾的位置,有一個小黑點靜靜的躺在那裡。人群像是炸了鍋般議論紛紛,人群中似乎還參雜著幾輛警車和救護車。
事實上。此時警察與天使也都昂著頭往他們這邊看。
黃玩玩輕嚅著嘴,“朗,朗哥,地上的那個真的是小寶寶嗎?”從這麼邊高的地方掉下去,恐怕早就面目全非掉成肉泥了吧。
那是一個剛剛出生沒有幾天的小嬰兒啊!這麼做未免太殘忍太喪盡天良了!
秦朗痛苦的閉上眼,手握成拳在窗樓上重重的捶打著,“太遠了,看不清,但大小差不多。”
黃玩玩注意到他的聲音在顫,在抖,在哽咽。
這是她認識他這麼久以來頭一回聽到他用這種聲腔說話,不禁心頭一凜,轉過臉看向他,他的側臉依舊是那麼的俊美,但是神情卻有著幾分哀慟,清亮如朗月的瞳眸隱約泛著一層水霧。
秦朗的喉嚨動了動,有些艱澀的開口,聲音裡有著淡淡的鼻腔:“走,下去,從他來個世上到現在,我還都沒有見過他。說什麼也得看一眼。”哪怕是灘肉泥也好!
說完,他微微的吸了吸鼻子,迴轉過身踢開擋著路的鄭濤,發了瘋得往樓下衝去。
見狀,黃玩玩也急忙隨之而去,跟著衝出房門往一樓的方向狂奔。
兩次中招的鄭濤揉著被踢而生疼的部位,嘴裡雖然嘀咕著卻不敢有一絲的怠慢,強打起精神,用力的踢了踢膝蓋活動下依舊處於發軟狀態下的雙腿,深吸一口氣,卯足了一股功,咬著牙跟在秦朗和黃玩玩身後衝出房門衝向一樓。
不得不承認秦朗撒奔起來的速度簡直可以說是跑得比兔子還快!
這不,才一轉眼的功夫,他就將黃玩玩給甩出兩層樓梯。
而黃玩玩也將身後的兩名公子哥兒給甩出了兩層樓梯的距離。
當黃玩玩奔到七樓的時候,便看到秦朗雙手叉腰微踹著氣站立於樓梯口,他的前面有三名可愛的人民警察同志。
聽到腳步聲,秦朗回頭衝著黃玩玩擺了擺手,“別下來了!”聲音雖然喘,卻不似剛剛的那麼悲慟,明顯放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