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足以遮擋所有風雨。簾布顛簸間有車外的景象隱約可見,他目光落在延綿巍峨的宮牆上,眼色一時轉濃,深沉隱有戾色。
阿珩,終有一日,我會執你之手,睥睨天下!
☆、第三十七章
建章十九年初,大朝之上,新任吏部尚書冷則顏上書痛斥惠州州牧唐賢隆、淮州州牧孫德義掌一州軍政大權,卻貪汙徇墨,剋扣稅收,中飽私囊,大肆斂財,目無王法。以致淮州、惠州官場晦暗、民不聊生。並呈上奏摺與萬民請願書,懇請今上明察。
今上聞知大怒,詢問朝中群臣誰人願為御使,代行聖意。然江南之地乃膏腴豐盛之處,惠、淮兩州更是錯綜複雜,與朝中勢力盤根相結,一時眾臣卻步。
此次大朝正為太子入朝聽奏議,於是太子主動請命,願身負聖意前往惠、淮二州,懲奸邪,還江山清明。今上沉吟良久,準。
東宮。
顧明珩聽了姜餘的稟報,心下一鬆,終是沒有出什麼差錯。
鄭儒遠見他已是無心再與自己下棋,便也將棋子放回了盒中,捻了捻鬍鬚道,“江南那地方本就是三公斂財之處,一般人可不敢去。況且,此次關係重大,朝中重臣都在看陛下和殿下表態呢,這‘代行聖意’的差事必定會落到殿下身上的。”
天氣漸漸回暖,他的身子終是好了些,不過身上依然裹著厚厚的毛裘。一早進崇文館便精神抖擻的讓顧明珩陪他下棋,興致甚高。
“雖是這樣說,但還是有些擔心。”顧明珩有些難為情地說道。之前一步步都已經謀劃好了,從按照前世的記憶收集證據,到吩咐冷則顏上書彈劾惠、淮兩州州牧,俱是確保細緻無遺的。但是臨到事前總是心中多有隱憂,如今才是安下心來。
鄭儒遠見他的神色鬆了下來,眼帶了笑意,“前些日子見顧九你沉著冷靜、排兵佈陣的模樣,還很是讚歎,沒想到卻是掩飾罷了啊。”他挪揶地說道,面上的皺紋都帶上了和煦。
他算是看著東宮這四個孩子長大成人,言語中不由多了些長輩的慈愛味道。
“師尊取笑了。”顧明珩掩飾性地咳了咳,修長的手指執起了棋子。霜色的袖襟拂過棋盤,有如水紋流轉。有白色的玉蘭花自樹上簌簌而下,襯於一旁,現得他的手指尖如花瓣瓷白,微染淡粉。
陸承寧站在寢殿中微抬起雙臂,任顧明珩將自己繁複的朝服解下來,頭戴的七旒冕冠在他的面上落下淡淡的陰影,輕輕搖晃。殿中只有兩人,一時無話語聲,卻毫無空蕩之感。
顧明珩探身將手繞到陸承寧的腰後去解後面的帶結,被直接被他抱在了懷裡,感覺到溫熱的手掌就放在自己的腰部,顧明珩手下一頓,臉驀地泛起薄紅。
雖是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卻依然有些不適應這樣親密的舉止。就算是上一世,他也沒有和誰這般的親近過。
陸承寧大掌輕輕撫著他用玉冠束起的墨髮,細嗅著熟悉的味道,神色漸漸柔和起來,感覺只要阿珩在懷中,無論何時何地,便能安心。
他想起多年前,每每夜晚感覺著莫名的疼痛,被紛雜的聲音與影像所擾而不能眠,顧明珩都會念書給他聽。燭光下他柔和耐心的側影,是睡前最溫暖的記憶與撫慰。
過了良久,見陸承寧還沒有鬆手的意思,顧明珩有些不自然地喚道,“阿寧?”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淺淺的鼻音。
陸承寧聞言沒有鬆開手,而是低下頭將自己的頭埋進他的頸間,像是呢喃一般出口,“阿珩……阿珩……”語氣溫柔而深沉,兩個字不斷翻轉在唇齒間,輾轉纏綿,已是傾注了一生的愛意。
安國公府。
書房的紅木鎏金小桌上擺放著精緻的糕點與清茶,一旁的香爐中彌散出馥郁的香氣。
坐在桌邊的安國公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