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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4 / 5)

的冥王究竟會珍愛什麼,卻是完全處於毫無頭緒的狀態的。

但他並不擔憂:一截被打了結的繩索有長的一端、便會有短的另一頭,世上沒有完美無缺的存在,只區別在缺陷的大小而已。

正如能奏出叫傾聽者眠思夢想的旋律的樂師無需精通數十種樂器,一雙蘊含著強悍力量的胳膊也可能只習慣穩住鍛鐵的銅錘,警醒的飛鳥自然不會被在水面若隱若現的釣鉤上的餌食所誘惑,哪怕是尊貴的國王,也有諸多要依賴大臣意見來做決定的地方。

那位因心憫人類,私自賜下火種而被震怒的神王禁錮著任由獵鷹日日啄食內臟的聞名智者,大約就是這世間最有可能給他解答的人。

一旦下定了決心,阿波羅便再不耽誤,直接啟程趕往阿加索山脈那顆被刻意遺忘的巨巖。豔紅的盔纓在風中飄動,純金的髮絲是陽光特有的亮色,當身著戰袍的他自空中降落到默默忍受劇痛的普羅米修斯面前時,對方卻絲毫不詫異他的到來,只抬起一直低著的頭,飽嘗磨難而顯得滄桑的眼瞼疊著,平靜地看著他。

“名聲譭譽參半的先知先覺者呀,看來過去的你就已料見了今日我的到來,”阿波羅對性格堅定的人一向是尊重的,尤其是眼前這人誓死對抗的還是那無所不能的天空之主。他不忘先行一禮,宛如這落難的提坦後裔地位如舊:“我來不是蓄意破壞你的清淨,也不是要干擾你亙古的沉思,更不是愚不可及地來嘲笑一位為信念心血耗盡的鬥士,僅僅是攜著一個唯有你才能解決的難題而來。”

被久違的恭謙所打動,普羅米修斯微不可見地抬了抬眼簾。

阿波羅便說了下去:“那是暗無天日的冥府的主人,他的心廬是從不為愛的春暉所光顧的墳塋之所,究竟有什麼能打動比鐵石還堅硬的心臟,叫他連設想一下失去的情景都會勃然大怒,而真正無法再見時又會叫雨點滑下冰岩。”

普羅米修斯沉吟片刻後,緩緩地將目光鎖準了殷殷期待的光明神。

他的嘴唇乾涸、磨得開裂,嗓子也似石蓴在礁石上擦過般粗糲不堪——

“能叫冥王忍不住俯身親吻的,是誕生自愛神一手引出的罪孽卻保持著心地純淨,植物的溫柔主人。”他頓了頓,忽然詭異地笑了笑:“你我的災厄都是自找而來的。”

“植物神?阿多尼斯?”阿波羅對這略有耳聞,又隱約從這沉沉的語調裡聽出了幸災樂禍,只是不管他再怎麼追問,撇下這句似是預言、似是自嘲又似是詛咒的話語後,普羅米修斯都是一副雙目緊閉的忍耐模樣,一言不發。

這卻叫他那原本定下的決心似湖面隨漣漪搖曳的葉片,念頭又多如被塞滿了豆子而顯得擁擠不堪的布袋,徹底犯了難。

普羅米修斯與他並無冤仇,自然不會無得放矢,去往冥地的此行勢必充滿艱險阻難。

然而若是不去,跟阿瑞斯做下的賭注也將被單方面地作廢,意味著他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淪為笑柄。

在一番激烈的利弊權衡後,這位容貌英俊得比他所執掌的陽光還要叫仙女們心花怒放的光明神舒展了緊皺的眉頭,選擇劃去理智,毅然調轉方向往地底去了——

比起只是可能丟掉的性命,還是絕對會丟掉的顏面更讓他難以忍受。

阿多尼斯被迫嚥下了六顆冥石榴籽,也就是在一年的一半時間中,他都必須在冥王哈迪斯的轄地裡。

至於那個來得匪夷所思的親吻,倒是次要,尤其是思及這加諸於身上的束縛後,完全沒被他放在心上了。

自知實力不濟,他一方面被疑惑困擾著,一方面不得不隱忍著彷彿隨時要噴薄而出的怒意,側過眼去看恢復了少言狀態的冥王。

哈迪斯一襲不變的黑袍獵獵隨風,因不經日曬而顯得蒼白的面板上隱隱透著血管的藍色,若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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