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複了三遍,中土世界,無論繁華地方的達官、百姓,邊陲孤城的守卒、牧民,還是深山池沼中的精怪小妖都清晰得聞。
任奪靠著石窩壁壘,目光黯淡,漠漠看著天空,他的視線在追著一隻漂亮的鳥兒,看得很認真。
忽然一道雲駕自山中飛來,由樊翹帶著,瀋河又來了。
和上次一樣掌門墊了個墊子,也坐進石窩,抬著頭與任奪一起看天:“很快就會來吧。”
任奪不答反問:“你來作甚?回去。”
“我是掌門。”瀋河的回答很簡單,他是離山掌門,若真要赴難,他不會讓任奪再自己之前,離山前的石頭窩窩裡,曾經的絕世高人如今的重傷老叟,兩個。
“對了,給你帶了這個。”瀋河又從袖子裡摸出來一個蘋果:“吃不。”
這次任奪搖了搖頭,對蘋果他很一般,談不到不喜歡但也沒有多愛吃。
瀋河自己吃,一邊吃一邊摸索挎囊,瀋河拿出來一顆法撰滿刻的木印,遞向任奪。任奪認得這件法器,笑了:“你不說?”
“吃蘋果呢,佔嘴。”瀋河把木印塞進了任奪手中。
後者對木印低低說了句什麼,隨後手上用力,想要將其捏碎,可手上力量不夠,試了幾次都未能做到,任奪乾脆把木印拋給樊翹:“你捏。”
啪地一聲脆響,木印碎裂於樊翹手中。
片刻過後,任奪的聲音同樣響於蒼穹,傳遍人間:“離山等你。”
第六三七章離山劍宗,石頭窩子
蘋果清脆,落於齒下咔咔作響,掌門吃著蘋果,側頭去看任奪:“就四個字?”
“四字夠了,我不愛講話。”任奪應過,又反問:“怎麼,嫌我說得少?”
“那天音篆挺珍貴的能做萬言傳世,四個字怪可惜。”瀋河繼續吃蘋果。
不等任奪再說什麼,天空忽然傳來大笑聲,之前玄天道妖人的聲音再度響起:“離山妖邪,不知死活啊爾等來看!”隨他吼叫,湛藍天穹上奇光流轉,諸般顏色翻騰迷亂,不多時待玄光散去,偌大天空赫赫然變作一面‘鏡子’,鏡中景色,正是八百里離山。
玄天弟子笑聲不停:“如今離山景色,中土陽間所有人皆可得見,待會玄天諸仙駕臨離山,可叫陽間萬生萬靈都從鏡中得見”
施法結鏡,倒映離山。玄天道不單單是要搗毀離山就算了,還要天下人都親眼看著離山高人如何被斬殺,八百里離山如何被徹底搗毀!
秦淮河上,琴倦姑娘花容失色:“怎麼還會這等狼心狗肺之人,要對付離山的仙長”說這話、轉回頭,這才發現剛剛還站在自己身後、和自己一起聽‘天音’的葉郎消失不見了。
離山前,任奪轉頭問掌門:“天音篆應該還有吧,再來一顆。”
瀋河真人卻搖頭:“有是有,但都被申屠師弟鎖在庫裡了,他傷得不輕,這時候找他要寶貝沒準直接就害死他了。你又想說啥?”
“我想笑。”任奪真的笑了。
而玄天弟子的大笑仍自天空滾蕩,開心且狂妄:“離山小兒,還不速速正衣冠正容貌,天下人都看著爾等。一會死得時候總得端莊啊!”說話一半,忽然變作慘叫半聲。
彷彿正打鳴的公雞被人一刀砍斷了脖子。
任奪對望一眼,目中既有驚訝又有疑惑
洪京城,皇帝正面色驚異、昂頭看著天空‘鏡影’、仔細聽著玄天道弟子的天音傳聲,笑聲忽然變成了慘叫讓皇帝吃一驚,等片刻見再無聲息,回頭望向身邊人:“這這是怎麼回事?”
“啟稟吾皇”,皇帝身邊貼身侍衛沉聲回答:“慘呼淒厲、乍起便落,若臣未聽錯。應該是被人砍了頭。”
白馬鎮,教私塾的老秀才也和皇帝問一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