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者自清……此事,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你清白。”親自將她送出二門。
宋青艾扶著林氏灰溜溜地跟在她們後面。
剛坐上馬車,宋青艾抑制不住滿腔的失望與憤怒,抬手往宋青葙臉上揮去,“你不守婦道自毀前程,何苦連累我們?這下倒好,以後我們還怎麼見人,臉都被你丟盡了。”
宋青葙抬手隔開她,“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你!”宋青艾還欲動手,林氏喝道:“大街上,消停點吧。”忍了會,終是沒忍住,氣呼呼地盯著宋青葙,眼中似乎要飛出刀子來,“那個姓褚的是什麼人?”
宋青葙仍是滿腦子漿糊理不出頭緒,煩惱地說:“五爺的人,是個幕僚。”
“幕僚,只是個幕僚,你竟跟個幕僚勾搭在一起,他難道比鄭家的世子爺還好?”
勾搭?
伯母也認定她行事不端,私相授受?
連一同生活了十餘年的家人都不相信她。
宋青葙突然有些心涼,冷冷地回答:“我根本不認識他,也從沒見過。”
“不認識?不認識這東西怎麼就到了人家手裡?”林氏點著宋青葙手裡的掛件,滿臉的不信。
“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宋青葙也是極為不解。
褚先生名褚永,字觀濤,是五爺身邊最得力的人,沒有之一。
與五爺的淡漠疏離不同,褚永風流倜儻溫文爾雅,一雙桃花眼迷倒無數京城貴女,上進得去公侯王府,下出得來秦樓楚館。據說連安寧公主都對他青眼有加。而秦樓楚館的那些女子更視他為知己,新得了唱詞,新排了歌舞,莫不先請他一睹為快。
褚先生名動京都,人人已結識他為榮。
可自己只是個深居簡出的平凡女子,跟他八竿子都打不著,褚先生緣何平白無故地辱她清白?
莫非,也是為了退親?
果然齊大非偶,看這門親事不順眼的大有人在,偏自己和宋家還死抱著不放。
宋青葙緊抿著嘴唇,眸中閃過絲諷刺的笑。
林氏愁得腦仁疼,一來宋家姑娘的聲譽算是敗壞了,可憐四丫頭無緣嫁入名門望族;二來不知怎麼跟老太太交待。作為主持中饋的當家主母,家裡出了這樣的糟心事,她難逃其咎。
冷不防瞧見宋青葙的笑容,剎那間,林氏想起了付氏。
付氏身材高挑,性格爽快,一雙杏仁眼犀利敏銳,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她喜歡鮮亮的顏色,最常穿的就是海棠紅、石榴紅以及櫻桃紅。每當夏日,付氏會穿著蟬翼紗裁成的褙子,在二門旁的聽風閣裡,撥弄著算盤珠子與掌櫃對賬。
蟬翼紗極輕薄,袖子又短,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腕間籠著大紅琉璃手串,刺得人眼痛。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有那樣不守婦道的娘才生出這種傷風敗俗的閨女。
一路上,林氏銀牙咬得粉碎,心底將付氏母女罵了一遍又一遍。
武康侯府的朝陽廳。
眾人表面上仍是端莊優雅,對方才的事情隻字不提,可內心卻是洶湧澎湃,恨不得立時回去跟親朋好友分享這難得一見的狗血場面。
因此宴席剛撤,大家便紛紛告辭。
內院一散,外院得了訊息,也就散了。
夜裡,鍾琳求證楊靖康,“五爺當真來了?傳說褚先生不是一向憐花惜柳,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人難堪,真正是要人命。”
楊靖康捧著半杯清茶,閒閒地啜,“這有什麼奇怪?褚永性情狷介狂放不羈,只要他想,沒什麼做不出的。”
鍾琳手指“篤篤”地叩著黑檀木桌面,神情悲憫,“只可憐三娘,不管這事是真還是假,鄭家必定要退親,她的日子好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