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安樂死,或者…… 拿來做活體…… ”
“你怎麼能忍受這種事情?”屠震憤恨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殘酷的質問,如刀一般,狠狠戳在她心上,讓她搖搖欲墜。
夏雨張嘴欲辯,卻找不到聲音,但身後的男人,扶住了她,替她開了口。
“她就是不能。”鳳力剛沒好氣的瞪著那臭小子,道:“所以才會在這裡。”
這個男人支撐著她,不只用身體,也用心。
熱淚蓄積在眼眶,她心口緊縮著,強迫自己繼續站著,面對臉色難看的屠震,張嘴道:“一開始,我並不知道,知道後,我也無力改變,直到現在…… 我並不…… 並不以我的愚昧和盲從為榮,我只想要修正錯誤…… ”
“但現在,他有了身體。”屠震指出這個事實。
她瑟縮了一下,但身旁的男人,更加握緊了她的手。
深深的,她再吸一口氣,啞聲道:“在那個當下,我只想得出這種方法,那是唯一…… 能讓肯恩活下去的方式…… ”
屠震知道她說的是對的,這個女人只有一個人,她盡力保全了肯恩,即便那違反了肯恩的意志。
她若沒這麼做,麥德羅一樣會換身體,把老舊殘破的身體拋棄,讓肯恩直接死去。
他無法認同她,但也無法僧恨她。
走廊上昏黃的燈光,映照在她蒼白的臉上,他握緊了拳頭,再問了一個他其實也知道答案的問題。
“他會重新再開始試,對不對?”
他沒有講清楚,但她知道他在問什麼,現在麥德羅雖然有了健康的身體,但一個,是不夠的,對那個男人來說,永遠不夠,畢竟備份永遠不嫌多。
夏雨鼓起勇氣,看著屠震,和他承認:“對。”
屠震沉默著,表情緊繃。
她以為這個男人會再次責怪她,但他沒有,只是開口問。
“你打算將肯恩和他換回來?”
“對。”她點頭。
他神色陰鬱的看著她,然後深吸了口氣,點頭,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說完,他退了一步,跟著終於轉身走開,消失在廊道盡頭的黑暗之中。
直到他完全消失,那伴隨著他而來的無形龐大壓力,才跟著消散。
幾乎在同時,她感覺雙腿一軟,一時間,有些不穩,但一隻鐵臂撐住了她,將她摟進溫暖的懷抱裡,再順勢將她抱了起來。
夏雨攀著那男人強壯的肩頸,喉頭緊縮。
她應該要抗議,但她沒有力氣,而且她需要他,她哽咽的閉上眼,將小臉埋進他的頸窩,將他熟悉的味道,吸入心肺之中,終於和自己承認。
她需要他…… 很需要他……
一月盈然,懸在闐黑無垠的深海之上,輕輕掛在堆高的雲邊。
柔軟的月光,替遠處海上的雲,鑲了淡淡的銀邊。
鳳力剛將她抱上了甲板,讓她呼吸新鮮空氣。
在快速行駛了幾個小時之後,開船的人已經放慢了船速,讓這艘遠洋漁船,在平穩的海面上,緩緩前行。
除了基本的兩三盞燈火微亮,甲板上的燈都被關掉了,不再和之前那般,通明如白晝。
他抱著她,坐在船側的木箱和魚網及浮球之間,一個不會太亮,也不會引人注意的地方。
懷中的女人,將小臉埋在他肩頭緊攀著他、依靠著他,無聲掉淚,那熱燙的液體,浸溼了他的肩頭,灼燒著他的胸膛,讓他心口緊縮抽痛。
明明平常舌粲蓮花,但此時此刻,他卻找不到任何足以安慰她的話語,所有安慰的字句,在這個時候,都像是笨拙的言語,都莫名多餘。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