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圖時的模樣嗎?”他將墨條擱下。
“我哪來這種閒情逸致和功夫?你畫圖時會拿著銅鏡不斷照自己的臉嗎?”她又低頭繪畫。她可沒有迷戀自己的怪癖,非得成天貼在鏡前。
“你一邊畫一邊臉紅,真有趣。”一個正做著驚世駭俗事情的姑娘,嘴裡說出火辣刺激的言詞,卻又像朵染妍的清純月下美人,雖矛盾,卻又好看極了。
“像你這麼單純的小姑娘,為什麼會畫起春宮圖?你懂箇中滋味嗎?你明白欲仙欲死的樂趣嗎?我想你不懂,既然不懂,又如何能畫?”
月下一雙細眉逐步往眉心攏,“你見過觀音嗎?你看過飛龍飛鳳嗎?你認得鬼王鍾馗嗎?你連他們的面也沒見過,還不是畫得好似你和他們多熟——我畫春宮圖,至少我還親眼見過!”她以為斐知畫又在諷刺她,立刻防備起來,連聲音都不自覺揚高,越吼越大聲、越吠越忘我——
“那是什麼聲音?”隔壁房的激烈喘息聲突然停下來,男人狐疑的嗓由絹窗傳來。
“哪有什麼聲音?貓兒吧。”女人揚笑的話裡有絲慌張,“別停,再來呵……”她企圖將激情重燃,不讓男人懷疑絹畫的不對勁。
“不,我聽到女人的聲音。”
“那八成是隔壁房的。在瓦子院裡聽到的不就是在做那檔事的聲音嗎?”
“你是指像你這種聲音嗎?”男人邪佞一笑,故意碰撞出讓女人嬌吟不休的喘息。
“你真壞……”
“好,我們別輸給隔壁房,也吵得他們辦不了事!嘿嘿……”男人繼續賣力,接著就是肉搏聲及綿長的粗狎高吟,交織在月下和斐知畫的沉默裡。
月下擱下筆,輕手到窗邊關上窗。天知道她現在痛恨極了自己為什麼要帶斐知畫上妓院?!
倒也不是她良心發現,而是單獨與他在房裡聽著隔壁房的淫聲豔語,讓她處境尷尬——雖然她一點也不在意他是怎麼看待她的,卻也從不希望他誤會她作風豪放。
她覺得臉上火火熱熱的頰紅無法消退,咬著下唇,咬住自己微喘的吐納,站在窗前許久不敢轉回身。
“月下。”
他的聲音貼在她耳畔,讓她大大抽息,肩兒一震,用餘光瞄見他到她身後,一雙長臂伸到她身前,修長漂亮的十指瞧就知道是擅長繪畫的,有力的雙腕讓她想起他繪畫時,腕高腕低,一幅價值連城的畫於焉成形……
不、不對!他靠這麼近做什麼?!他朝她伸出手做什麼?!他把她困在胸膛和窗欞之間做什麼?!
她滿腦子還在胡思亂想,他卻只是動手將兩扇窗拉得密合,將隔壁的動靜全數隔開。
“我是好奇,你春宮圖畫得極好,卻又是個未經人事的姑娘家,是怎麼知道如何繪出雲雨間女人臉上的媚態。我沒有反諷的意思,只是好奇罷了——”斐知畫就著此時此刻胸口貼著她後背的姿勢,沒拉開兩人的距離,更得寸進尺地將唇貼在她鬢間,嗓音又軟又輕,彷佛極品的絲綢擦過她的頰。
月下無法剋制地打個顫,粉拳兒掄得更緊,喉頭不自覺加快吞嚥唾液的速度。
他更在她耳邊笑,“我看錯了嗎?你的耳根子都紅了……畫了這麼多回圖的你,光聽幾句歡好聲就渾身不自在?”這麼嫩?
“讓我渾身不自在的人就是你啦!”月下用力吼,才有足夠的力量推開他。
離她遠點!他讓她都快要不能好好呼吸!
她不是因為隔壁房的呻吟浪叫才紅了耳根,根本、根本就是因為他在她耳邊吹氣呀!
她回到桌邊,胡亂收拾畫具。“你破壞我畫圖的雅興!讓我白白浪費好幾兩向鴇嬤嬤租這廂房的銀子,到時還得算窺春錢給隔壁房辦事的小花姐……全是你害的!”
“我替你付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