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輝微閉上眼,然後睜開,笑了,把她抱放在床上,揚揚手中的手機,“別擔心,這樣子很美!”他佯裝鎮定地走出病房,往走廊盡頭走去。他怕再呆下去,他會控制不住的吻了她,現在她剛清醒,一切都亂亂的,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至少要等到她神智清晰的時候,免得她裝傻。
走廊的盡頭站著一個人,身材高大、英挺,一副墨鏡雖然遮住了大半面容,但仍可以看出這個男人俊美非凡、氣質森寒。
楚君威!邢輝一眼就認出來了。他訝異地瞟了眼,楚君威怎麼跑這裡來了?
不過,他沒做多想,他心急得只想把自己的喜悅與一幫好友分享。
“楚先生!”楚君威的經紀人老劉小跑著向這邊過來,楚君威迎上前,兩人拐到樓梯口。
“打聽過了,林小姐是昨晚醒過來的,身體也檢查過了,各項指標都非常好。醫院裡都在談論這件事,說是醫學史上的一個奇蹟。現在,你該心安了吧!”自林記者掉進冰湖昏迷以來,楚君威比誰都急,日夜都睡不安寧,這四個月,一有空就在醫院附近轉。
楚君威長長地吁了口氣,輕輕“哦”了一聲。長腿一轉,向病房走去。
“楚先生,我們快下去,要是讓影迷認出你,會引起混亂的。”老劉緊張地跟在後面小聲提醒。
楚君威卻像沒有聽到,目不斜視地向前。
經過的護士和病人不約而同向他行著注目禮。
是這間嗎?
快要越過林妹妹的病房時,楚君威放慢腳步,扭過頭,裝作不經意地看過去。林妹妹倚在床背上,懷中抱著一個枕頭,眼睛定定地看著屋頂上的燈,睫毛溼溼的,一顆未滴落的淚珠懸在上面。
俊容猛地抽搐,雙手不由輕握成拳,他折身想走進去。
“邢輝,你表白了沒有?”林仁兄大咧咧的嗓門在幾步外響著,他忙掉頭往另一側走去。
“林仁兄,你到底是不是哥哥呀,整天拿自己的妹妹開玩笑。”邢輝不太能忍受地說道。
“比較而言,你比我更像她哥哥,所以我把她送給你啦,以後她就是你的責任,別讓她再玩這種昏迷幾個月的遊戲,嚇死人不償命嗎?”
“她當然是我的責任,不勞你操心。”
邢輝勾住林仁兄的肩,兩個人說說笑笑進了病房。
立在樓梯口的楚君威緩緩地轉過頭,墨鏡遮住了他臉上的神情,只看到一彎薄唇微微地顫抖著。
春夢了無痕(下)
林妹妹甦醒過來的訊息,開心的不僅僅是她的家人,雜誌社和楚君威拍戲的劇組都喜壞了。
鮮花、水果堆滿了病房,一群奇形怪狀的藝術男女站在病床前毫不顧忌地打量著她,那感覺真的和大熊貓團團和圓圓去臺灣時一個情形。林妹妹心中不止一次發出無力的嘆息,其實她和這些人真不熟,除了帶她出道的老娛記,她看誰都一臉的悵然。
讓她驚心的是楚君威也在這群人之中。
沒有任何準備,那張讓她魂牽夢縈的面容躍然眼前,心跳如奔馬,冷汗、窒息。
他穿著黑色的亞麻襯衫,精緻的袖釦,烏黑的長髮在腦後紮成一束,簡簡單單的著裝,他硬是穿出一種君臨天下、冷峻邪魅的味道,那種懾人的氣質,即使和千萬人站在一起,也沒有任何人會忽視他。
從他一進門,她就失了神,不由自主地被他牽引著視線。他看著她的眼神清清冷冷,但卻又像在壓制著什麼、期待著什麼,從他緊抿的雙唇就可以看得出來。但只是那麼失神了一會,她悲哀地意識到他就是楚君威,不是舒碧兒的老公君問天。
記憶裡,不管她站在哪裡,只要君問天和她同處一室,他對她那種獨佔的眼神和寵溺,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