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疼,直到此時才發現一大塊青腫,一落地就疼。
對講機響起來,領隊問他們情況,知道他受傷之後,派了兩個人上來接應。
天已經完全黑了,兩人面面相覷便有些尷尬。他避開她的目光,低頭擺弄車把上的GPS,北緯30。5,東經119。9,海拔149米,他漫無目的的存下這一組數字。
23
領隊派來的人到了,幫著他們推車下山。當天夜裡,整隊人馬就投宿在山腳下的一個村莊裡。
他們住的那個小客棧雖然號稱是農家樂,但常年人來客往,早已徹底商業化了。房子是四層樓的新式建築,門口停著老闆家的一輛皮卡、一輛豐田花冠。一樓有個大廚房,前後兩個客堂能擺下五六張八仙桌,旁邊擺著液晶電視和影碟機。
老闆是個五十多歲微胖的中年人,繫著個大圍裙,斜叼著半根菸,聽說有人受傷,便扯著嗓子叫老闆娘拿碘酒和紅花油出來給他們。
司南還是不跟他講話,程致研只能和老闆閒聊,打聽這裡有幾個人,幾間房,生意好不好?
老闆告訴他:從二樓到四樓,總共二十五間客房,八十個鋪位,初夏生意最好的時候,最多一晚住過一百零六個人。
程致研隨口吹捧:那就是百分之一百三的入住率啊!
老闆自謙,不過是混口飯吃,又問程致研在哪裡發財?
司南瞥了他一眼,對老闆說:“他跟你是同行。”
老闆愣了愣,以為眼前這個人是鄰村來的商業間諜,上下打量又覺得不像,叼著煙問:“真的?你也開農家樂?”
“不敢當,”程致研笑答,“我只是個做夥計的。”
“你們旅館入住率多少?”老闆是個聰明人,馬上活學活用。
“平均30%左右吧,旺季也不超過65%。”程致研回答。
老闆一聽,難掩得色。
一群人洗了澡換了衣服,坐下來吃晚飯。菜色普通,但份量十足,這一天消耗不小,大家都餓壞了,就連最秀氣的女孩子也吃的風捲殘雲。吃到碗盞見底,領隊開口發言,總結了下午在山上的情況,表揚了幾個隊員,也嚴正批評了某些人,因個人恩怨,賭氣騎車,險些造成連環撞車事故。
司南知道這是在說她和程致研,趕緊倒了一小杯黃酒,向領隊賠罪。她參加騎行隊時間最短,卻已經跟隊友混得很熟,因為長得好,性格外向,人人都願意對她好。領隊是個三十多歲的IT男,自然不會跟她較真兒,樂呵呵的與她對飲。她喝酒的架勢豪爽,酒量卻很差,一小杯下肚,臉就紅了,話也變得多起來,嘻嘻哈哈的跟幾個女孩子說個不停。
程致研在旁邊看著她,他見過許多醉酒的人,那些喝了酒之後嘴特別碎的人大多是簡單而快樂的,他為她高興,唯願她永遠都是這樣。
吃過飯,幾個精力過剩的人開始唱卡拉OK,老闆的存貨不多,且全都是中年人喜歡的歌,要麼民歌要麼鄧麗君,熱鬧或者曖昧。
程致研的手機響了,螢幕上顯示的名字是吳世傑,他的腳踝仍舊痛,但還是瘸著走到外面去接。
“成了嗎?”吳世傑問他。
“什麼成了嗎?”他不懂。
“裝什麼傻,我犧牲這麼大,你總該有點進展吧。”
他不說話。
“爽快點兒,要不我直接去問司南了。”吳世傑逼他。
“去問吧,她現在不跟我講話。”
房間裡有人起鬨,要誰和誰對唱《當》。
“怎麼搞成這樣?”吳世傑追問,“他們在喊什麼?”
“他們在唱歌。”
“那快去啊,點咱最拿手的那首,和司南一起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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