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厲害了?”
古顯曼聲道:“為父只後悔讓你娶了高門婦,到頭來叫我管不住兒子,讓你走了邪路。我已為他姜家搭進一個兒子了,決不能讓他把老二也拉下去,叫你丈人死了心吧!”
“那我怎麼辦啊,父親!你就讓兒子去死?”古逸節紅著眼道。
“你一個跑腿拉縴的,說什麼死不死的。”古顯哼道:“這些年不讓你們分家,你們兄弟的家用都在公中出,二房也要承你的情。老二不會和你同流合汙,可你落魄了,他也不吝拉你一把。你自己不也打著這個主意嗎?不然你件件事都依著媳婦,怎麼就分家不聽她的?既然早留後路,如今又在鬧騰什麼,捨不得財路?再跟著你那丈人折騰,才要折命呢。”
古逸節默然,半晌才道:“難道要兒子出賣岳父?媳婦怎麼辦?何況……市舶司這次能獲勝嗎?”
“先看看吧。”古顯道:“東風也好,西風也罷,無論哪家勝出,你們兄弟都要拉拔對方一把,知道嗎?”
古逸節熄了火,姜寒那邊也無寸進。
於枕咬死了不撒口,勸的多了,反要上摺子理論。姜寒雖手握一省軍政大權,偏不敢和這強梁來硬的。又耐不住商人們頻頻催逼,這老大人在齡州威風多年,如今卻被折騰的狼狽不堪,於無人處,思及過往,倍感淒涼。
到底也經過些風雨,做為一省布政使,姜寒對局勢的發展還是有些預感的。偶爾與烏慶議論,常有悲觀喟嘆之語:“勢頭不好,怕不得善了嘍。”
十日之期眼看要到,齡州風聲漸緊。
(未完待續。)
第二百八十七章 各有選擇
眼見商人們仍無動靜,沈慄找上於枕:“大人須得早作準備。”
於枕不通道:“市舶司有理有據,難不成這些人真敢胡鬧?姜大人也由得他們?”
現下市舶司秉承上意,真正怕事情鬧大不可收拾的,該是姜寒才對。
“尊卑顛倒,必生其亂。”沈慄淡然道:“只怕如今姜大人已經失去對海商的控制力。他原是這些人的靠山,但同時也約束著他們。如今姜大人反受脅迫,會使海商們愈加失去敬畏之心,在趨利的本性下,天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
於枕嘆道:“姜大人原也堪稱能臣……可惜了。”
廖樂言冷笑:“咎由自取而已。雜家原在運轉司多年,也沒收什麼孝敬啊。”
沈慄輕聲道:“公公清廉。”
廖樂言做運轉使時確有些無能,對付不來海商,但其對朝廷的忠心是可取的,為了堅持上書向朝廷稟告海貿事,他可謂付出了慘痛代價。偏那份摺子在內閣轉了一圈,沒人看重,竟被默默打了回來!滿齡州都看笑話,因他是個內監,這份輕視又帶了些鄙夷之意。鬱郁多年,如今沈慄這一句簡單誇讚,霎時教廖樂言熱淚盈眶。
見沈慄和廖樂言相處得好,於枕心下就有些不舒服,咳了一聲,轉言道:“若商人執意抗命,當如何應付?”
沈慄笑道:“大人帶來的匣子可開啟了。”
於枕嘆道:“只恐打擊過度,使齡州商市衰退。”
沈慄道:“倒也不是壞事。如麻高義之流,往日就有劣跡,他不肯鬧,要收拾他還要費些心力,如今卻可趁機除去。”
市舶司興海貿事,需要扶植的是聽話的商人,麻高義等人內裡藏奸,又在齡州攪風攪雨,沈慄自是容不得他們。
於枕淨了手,領著沈慄與廖樂言拜了復拜,親自將匣子開啟,捧出匣中硃諭。看了眼廖樂言,向沈慄道:“本官須得留在衙中坐鎮,廖公公身份特殊,難以取信於人,此事還需謙禮辛苦一趟。”
沈慄看廖樂言氣得臉色發白,暗覺於枕過分,微微遲疑:便是不能盡信廖樂言,何苦捉人痛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