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很爽快,說半夜搬也行,他的人馬隨時聽令。
果真不到一個小時,幾輛大解放車轟轟隆隆地開到我們樓下,一群如狼似虎的小夥子跑上樓梯,喊道:“張老闆,怎麼幹?”
張永武指著我家的門:“把裡面的東西全部搬空!”
小夥子們乾得很猛,說是搬完家還有別的任務,一個個上樓下樓像刮旋風。不到幾十分鐘,我那一室一廳的小屋就被洗劫一空。
當我和愛人最後提著熱水瓶走出門口時,身後轟然幾聲巨響,木瓦工們已開始掄大錘砸我家和張永武家的隔斷牆了。
看熱鬧的鄰居說:“真快呀,說砸就砸了!”
張永武粗聲豪氣地說:“這叫現代化的速度!”
裝滿傢俱的汽車徐徐開動時,我意外地發現劉幹部和雅雯在前面的路上走來。他們首先看見我們,兩口子還急急地向我們這兒跑了兩步。劉幹部睜大眼睛:“怎麼搬了怎麼搬了?”雅雯眼睛瞪得更大,似乎不知說什麼好。
我和愛人一下子激動起來,連忙從車上使勁揮手:“搬了搬了……”望著劉幹部和雅雯明顯黑瘦的面孔,我心頭一熱,後悔昨晚沒去他們家告別。
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左鄰右舍(19)
司機毫無情感地加快了車速,我們更無法再說什麼,只好拼力地揮手。我和愛人說,新家安頓好後,回來看看劉幹部全家。
人總是這樣,激動過去之後卻又趨於更平靜,一晃半年多我們竟再也沒回去過。
一個明朗的早晨,我走在市內繁華的大街上。耳邊逐漸熱鬧的嬉笑聲使我驀地抬起頭,原來我走到龍魚公司大門口。看來龍魚公司的生意很興隆,櫥窗的大魚缸前圍滿了行人。大門口也有眾多的人進進出出。正當我呆望之時,劉美呼喊著我的名字跑過來。她歡喜而又嗔怪地埋怨我們怎麼一去不復返,她說她到龍魚公司幹兩個多月了。
我條件反射似的連忙問:“你爸爸知道你在這兒幹嗎?”
“我爸爸當然知道,他還在家學著養龍魚呢!”
劉美又說了些什麼,我似乎沒聽見。她有些著急走,因為她要到機場接客人,時間很緊。
馬路邊一輛小轎車朝劉美鳴喇叭。劉美問我同不同路,同路她們小車可帶我一程。我說可惜不同路,我只好自己走了。劉美喊了聲再見,很靈巧熟練地鑽進車裡。
我沿著繁華的大街繼續朝前走,我發現我們的城市越來越繁華,因為又有更多新的公司、新的牌匾掛出來,閃爍著耀眼的光彩。
。 想看書來
遠東浪蕩(1)
一
我第一次攜帶一萬元現金,即一百張一百元的嘎嘎響的大票,這使我緊張而莊重。為了防備俄國大鼻子海關官員的檢查,我把這些錢分成若干份,藏在旅行袋衣袋及身體的各個部位,最多的一份藏在褲衩裡。臨上車前夕,妻子用針線把這些錢均勻而巧妙地縫進褲衩,使我的褲衩變得甲板一樣厚重。
同路的雙成嚇我們,說是現在大鼻子窮瘋了,眼下盧布一落千丈地貶值,人民幣在俄羅斯等於半拉美元,所以他們紅著眼珠發狠地檢查。上次他過關時,一個大鼻子把他脫了個精光,扒開屁股眼朝裡看。我們儘管半信半疑地笑著,但過關時卻膽戰心驚。我們是從邊境城市綏芬河出關,在俄羅斯邊境城市戈城進關。戈城海關的大鼻子檢查絕對嚴格,雞蛋一樣大的藍眼珠子放射著灼亮的光束,不過他們是抽查,而且專門抽查尖嘴猴腮面目鬼祟的傢伙。像我這樣五大三粗的大塊頭,他們很有好感,雖然我甲板一樣的褲衩弄得我走路像個木偶,但他們卻極友好地朝我聳了一下肩頭,還沒等我開啟旅行袋,就動作利落地揮一下手讓我過去。
當我拖著沉重的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