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也小有研究,裁衣做鞋那是小菜一碟,就是刺繡這個活兒差了那麼一點,因為她知道刺繡傷眼睛,所以只求能不把鴛鴦繡成鴨子,不求能繡朵花兒勾引蝴蝶。
然後,吟詩作畫,她也能沾點邊兒,別的畫不會,畫個鞋樣不成問題,吟詩也是不會,可她會背呀。這還多虧了吳頊。
吳頊這小傢伙,很聰明,怎麼個聰明法呢?就像古人常說的,一歲能走,二歲能言,三歲就能哼曲兒。
怎麼會哼曲兒呢?
跟楊曼學的,楊曼在伺花弄草、裁衣做鞋的時候,常常不自覺的就哼起了曲兒,挺自得其樂,可是這一哼,壞了,因為她哼的是那些流行歌曲的調調,跟宋代的樂曲大是不同,小吳頊那時候一天到晚被她帶在身邊,wωw奇Qisuu書網往往只聽一遍就會跟著哼。
而那時候,高氏經常把小吳頊接過去玩,有次不經意的聽了,覺得這曲調兒怪異,很是驚詫,覺得這曲調不倫不類,大失體面,就問楊曼這是跟誰學的,
楊曼當時冷汗就下來了,支吾著不知道怎麼應對,好在高氏也就是那麼順口一問,並沒有追究。但楊曼卻警惕了,低調低調,為了她幸福而平靜的米蟲生活,無論如何,必須讓吳頊把亂哼曲兒的壞習慣給改了。
她不想自己改一改,卻要去改變吳頊。你小子不是記憶力好嗎,曲子聽一遍就會哼,那就去背唐詩吧。結果小雁一次次的跑到吳宣那裡去借唐詩,來來回回一共跑了三年多,唐詩還沒借完,她倒跟吳宣院裡小廝阿貴看對了眼。
三年多,吳頊一天背一首,也會了一千多首詩,楊曼再怎麼笨,一百首總還是能跟著記下來的,眼看著吳宣那裡唐詩怎麼借也借不完,楊曼傻眼了,這時候才突然想起,幾經戰亂,流傳到一千多年後的唐詩都有五萬多首,何況現在是宋代,離唐朝並沒有多麼遙遠,儲存下來的唐詩怕是十萬都不止。
然後,楊曼生生被海量的唐詩給嚇退了,再也沒逼吳頊去背詩,改讓他學三字經、千字文和百家姓。
誰知道這一學,又壞了,原因出在三字經,楊曼哪裡知道這個時候三字經還沒有成書,她教吳頊的時候,完全是仗著自己記得三字經、千字文和百家姓,所以直接默寫出來,讓吳頊拿去自個兒背了。沒多久,那本默寫版的三字經就被吳宣發現了,誦讀了幾遍之後,拍著大腿驚歎道:“此等深入淺出、朗朗上口之文章,堪稱蒙學之冠,竟出自嫂嫂之手,真乃奇女子也。”
大概是稱讚過後,又想起了花園裡那驚鴻一瞥,當天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吳宣就激動得去翻文魁院的牆,忍不住想要向嫂嫂請教一番,結果被一聲狗叫給嚇得從牆上摔了下去,摔醒了腦子,慚愧的溜回自己住的文啟院了。
好在這件事吳宣自己心虛,沒敢跟任何人說,楊曼也不知道,依然心安理得的教吳頊三字經,等到吳頊長到十歲進學之後,跑到家塾裡無意中在老夫子面前背誦了一遍三字經,把老夫子驚得連手中的戒尺掉了都不知道,然後詳細一問,知道是出自楊曼之手,連連驚歎“好一個才德兼備的烈女子”。
此後,楊曼除了繼承了楊小曼的烈女名號之外,又瞎蒙了一個才女之名。
當然,這都是後來的事了,現在吳頊剛滿十歲,要等年後開了春,才會正式去拜夫子,現在,他還在小小的文魁院裡窩著,正跟使女春桃玩捉迷藏呢。
楊曼寫完今天的日記,剛好收筆墨,就見玩累了的吳頊撒著小腿向她奔過來。
“娘,娘,我餓了,要吃香噴噴的烤玉米餅。”
楊曼沒好氣的在他腦門上一拍,道:“先去洗洗,不然就……”話到一半,卻見春桃氣喘吁吁的端著一盆熱水過來,她立時收斂了神色,垂下頭對吳頊柔聲道,“過來,娘給你擦擦臉,看你,臉花得更小花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