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夏離山以為,此戰為奪旗之爭”
何為奪旗?
換個詞,‘拔旗’來得更貼切,毀旗滅號,輸了的隊伍若未死光死絕,就算以後還當兵也再不許用原來的軍旗軍號。
話說至此看臺上一片譁然。
來自白鴉城的猛鬼兵的確彪悍,可是就憑著雜末的手段,敢挑戰馭人出名精兵?未免自不量力;王爺開恩命陰蜓衛入戰,賞給大夥一場好戲來看,不料糖人居然還大放厥詞,說什麼奪旗之戰?白鴉城有什麼名氣,夏兒郎的字號又值得幾文錢?敢去換人家陰蜓衛的招牌?
“糖人大膽,冒犯王爺龍虎之威,千刀萬剮死不足惜!”
“區區雜末,小小贏上一戰便不知天高地厚了麼?”
“哈哈,天大笑話,夏兒郎是什麼東西,能與我主馭王家的陰蜓衛相提並論,你也配!”
有人起頭,頃刻看臺上又掀起怒叱聲潮、譏笑聲浪,剛剛還在為夏兒郎歡呼人群變了臉也變了口氣,放眼望去,沿坑四壁無數看客,個個都是一副怒容。
是真怒還是奴性?蘇景分不清楚,真的辨不出。
夏離山的話才剛說了一半,看臺便告轟亂,而夏離山是個‘廢人’,從入擂開始連番提氣開聲,到現在似是再也沒力氣了,嘴巴開闔仍在說著什麼,只是他的話早被四周喝罵淹沒。
“皆與本王收聲!”望荊王聽不到蘇景的後半段話,很是不痛快,開口叱吒如雷。
你替王爺喝罵,王爺嫌你聒噪蘇景笑了,轉頭看了看四周。
王令如山,四周即刻安靜。
換了口氣,蘇景繼續說道:“此戰為奪旗之戰,生死存亡、無需公平,夏兒郎邀戰的是整支陰蜓衛。待會征戰,夏兒郎必當傾盡全力,王駕也無需憐惜吾輩,請遣陰蜓衛全軍入戰吧。”
即便王爺有令,糖人的狂言還是在看臺上又激起一陣嗡嗡喧譁,七百夏兒郎,挑戰陰蜓衛還嫌不夠,居然要對方全軍登擂?那是整整六千人,將近十倍於夏兒郎。
糖人瘋了,他不求公平一戰!
不知是不是極怒,望荊王笑了起來,聲音森然,反問:“奪旗之戰,傾盡全力?夏離山,你們幾個也要入戰麼?”
夏離山廢人?唐果重傷?望荊王可不會去信這些。
蘇景搖頭:“兒郎兵戰,與我無涉,我們四人不入戰,何況我還是個廢人,累贅。”說話時候,一雙細鬼兒扛起轎子向一旁遠遠飄去,小相柳不理旁人只跟在蘇景身邊,也隨著轎子一起撤開。
這個時候與望荊王共坐一排的那位國師弟子站起身來,對六耳王爺道:“刀兵無眼,夏離山身上還牽扯著一樁公事,容不得絲毫損傷,貧僧願入擂,護得他的周全。”
神廟,皇廷本就是一家人,國師弟子口中說的是守護,實則是下去給望荊王幫忙,看住糖人不容其插手戰事。
這位國師大弟子來歷神奇,本領了得,有他下場已然足夠,不過望荊王要確保萬無一失,換顏和藹一笑,傳令身後天殘地缺:“與上師同行、做助。”
二叟領命,追隨國師弟子身後飄身入擂,三人如品字,就往蘇景小轎前一站,穩穩盯住了糖人。
望荊王這才回應蘇景先前言說:“何須陰蜓衛全軍入戰,這七百卒足矣。夏離山,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萬眾矚目,望荊王真沒那個臉面把六千精兵全派下去。
蘇景雙手一攤,不強求:“如果夏兒郎僥倖得勝”
望荊王忽然放聲大笑:“放心,如你所言:此戰奪旗!若那陰蜓七百卒敗於你家夏兒郎,本王自毀軍旗,世上就再無‘陰蜓衛’的旗號!”
“夏兒郎鬥戰不死不休,敗了就是死光了,旗號自然跟著一起消亡。”蘇景語氣不冷不熱,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