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我都能感受到那些異樣的眼神,初中的時候,哪怕我讀書再好,沒有爸爸、媽媽丟下我改嫁的聲音就沒停止過,只要想到這點,那些同學就不再羨慕我。”
陸錫山低著頭,夾煙的手指卻微微顫抖。
“我從來沒在外公外婆面前流露過叛逆的心理,因為不想讓他們一把年紀還為我操心。”宋傾城敘述往事的語調很平和:“十七歲之前,我把沈摯當成我生命裡的那抹陽光,他讓我覺得溫暖,二十歲那年,這抹陽光卻灼傷了我。我自以為很堅強,其實並不是這樣,後來遇到鬱庭川,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大樹,不如陽光那樣明媚,卻給了我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宋傾城不禁想起那次看完電影回家,鬱庭川在車裡親吻她的情形:“和他在一起,我沒有再像以前那樣惶惶度日,每晚在他懷裡,可以一覺睡到天明,很多時候他去上班,我還在睡懶覺,他起床的動作不大,可能是不想把我吵醒。”
這時,陸錫山終於開口:“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只是想讓叔叔知道,我現在過得很幸福。”
陸錫山聽完,輕輕的一聲哼。
宋傾城恍若未聞,只道:“昨晚我經過書房,聽到鬱庭川在打電話,因為叔叔的事。”
果然,陸錫山抬起頭:“說了什麼?”
“他已經在安排人替你頂罪。”
“真的?”
陸錫山有激動也有懷疑。
但是下一秒,宋傾城卻說:“去自首吧。”
“……”陸錫山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宋傾城後半句話堵得怔愣,隨即脫口而出:“不可能!”
“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好心,給我送錢?讓我送命還差不多!”說著,陸錫山站起身準備把人往外趕:“走!你給我馬上走!”
宋傾城沒挪腳,望著他說:“如果你當時不逃逸,把人送去醫院,根本不會是現在這種情況,那個傷者當時還沒斷氣。你說是嬸嬸害你出車禍,怪她丟下你跑了,你一直在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包括現在,依舊在逃避。”
“以前不知道你就是我的父親,哪怕嬸嬸要把我推給一個兒子比我大的老男人,我也沒有怨恨過你,拿人手軟,你照顧我和外婆那麼多年,不是我給幾百萬說兩清就能兩清的。”
陸錫山扯著她手臂的力道有所減輕。
宋傾城的眼周微微泛紅:“那次你送我回云溪路,鬱庭川讓你在家裡吃飯,我就猜到他肯定會出手幫陸家,你和堂姐嬸嬸她們不一樣,就算是為我,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觀,就像這次你肇事逃逸。”
宋傾城又說:“昨天得知你是我的父親,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陸錫山沒有作聲。
“我沒有一丁點的開心,只有煩躁。”宋傾城說出心裡最真實的想法:“我爸爸有自己的家庭,我的存在算什麼?這麼多年,他把我接到家裡,是因為愧疚想要照顧我,卻沒有真的想認回我,即便他告訴我真相,我也不過是個私生女,名不正言不順。我這個爸爸,曾經一度想賣掉我填補公司的資金漏洞。”
“半夜裡我睡不著,甚至在想,出車禍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把自己也撞死?”
陸錫山聞言,喉結滾動,竟說不上話來。
“你死了,我就可以又無牽無掛。”宋傾城說:“嬸嬸再告訴我你是我父親,我頂多去你的墳頭哭幾聲,然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我就是這樣自私的人,還是您覺得,經歷過那麼多事,我仍然不配擁有幸福?和鬱庭川在一起,只是為了不斷從他那裡索取好處,讓他為我和我家裡人惹的麻煩善後,直到他有一天被折騰得徹底厭棄我。”
“沈摯不要我,我身邊還有外婆,現在連外婆也走了,我只有鬱庭川,除了他我不知道還能去依靠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