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樣,嗚……你只要一直愛我……嗚愛我……就好了啊,之之,你個混蛋。”
那便讓丹樅做正君吧,寵冠後宅。
裴樂之腦子裡突然不合時宜地閃出這句話,當初的這句話。
是啊,給他想要的吧。
像當初愛丹樅那樣愛他。
就不會怕他因為依賴自己,而可能落得個一無所有了吧。
裴樂之嘆息著收緊了懷抱,輕輕吻上方祁的額頭:“對不起,方祁……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一直愛著你的,我保證。”
〈〉
院子裡,裴樂之看著站在黃楊樹旁的丹樅,有些驚訝:“丹夫子。”
“丹樅見過小姐。”丹樅今日著一身竹青大袖衫,行禮時滿袖翠竹搖曳,似有瀟瀟風聲走過。
裴樂之瞟了眼丹樅頭上的流蘇簪,想了想,還是靠近些,直盯著他的眼睛看了許久,這才笑道:“原是描了眉又添眼線,我道丹夫子風姿比在裴府之時更甚,學堂繁忙,卻也更有心情打扮了,嗯,好看的,乍一看還有些認不出來。”
丹樅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回來見主母和小姐,自是不敢蓬頭垢面。”
“開個玩笑,今兒也不是十五,丹夫子回來是有其它事?”
“小姐是不想看到丹樅嗎?”
裴樂之搖頭,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確實有些冷言冷語的意味,不過這隻能稱為習慣,倒也不代表她現在的本心罷了。
“不是。看得出來,丹夫子心想事成,日子過得不錯。”裴樂之淡淡感慨道,“我其實也是為你高興的,真的。好了,丹夫子是來找我的嗎?所為何事?”
“我——”
“之之,你在和誰說話啊?”方祈說著徑自從屋內走出來,高揚的脖子上滿是一片細密紅痕,見裴樂之轉身望來,方祈笑著將衣領攏了攏,又招呼起丹樅道,“丹樅,怎麼不進來喝杯茶?為何要在外面站著?”
“方內侍。”丹樅向方祈行了一禮,而後繼續自己方才沒能說完的話,“學生家長這次又送了乳鴿,裡面有隻身子矯健的,便想著拿來給小姐養著玩兒,也能解悶。”
裴樂之臉上笑意清淺,問道:“在哪兒呢?”
“乳鴿還是烤的香,要論養著玩兒,不如去弄只鸚鵡來,之之你說是不是?”方祈緊跟著說道。
“暫時放在綺的屋裡,若是小姐不喜歡——”
“你要是嘴饞就讓萬松去醉仙居買,這隻便算了。”裴樂之說著朝丹樅頷首,“多謝丹夫子了,不如提來讓我看看?”
“好,丹樅這便去。”
不一會兒,丹樅從陸綺屋內將乳鴿拿了回來,陸綺便也跟著來到院中。遠處,萬松自覺今日的場面大概算不得平靜,於是磨了剪刀,自去剪起花枝來。
果然,院中很快就有了異動。
裴樂之伸手觸上鴿籠的那刻,不帶猶豫地就開啟了籠門。綠頸灰毛的鴿子似乎本就不喜籠子束縛,得了出口,立刻振翅高飛。見此情景,裴樂之不由開口讚歎道:“倒是沒有忘本,身姿的確輕盈。丹夫子,放了你的鴿子,可別跟我心痛哈。”
丹樅有些走神:“……小姐喜歡便好。”
“那就好,它能得自由,一定也很高興。就不送你了,丹夫子慢走。”
“……小姐回見。”
早已轉過身去的裴樂之背對著丹樅,擺了擺手。
“之之這是做了好事,那乳鴿看起來太幼,怕是等不及要回去找它的親人了。”
“好了,別說話了。”
“都聽之之的。”
〈〉
另一邊,丹樅拎著空空的鴿籠走回學堂時已是傍晚。平日相熟的一位鄰里認出了他,遂熱絡打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