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准奏,畢卿請講。”
原來畢如琢此次出馬,不為別的,只為親自彈劾顧漆連:“今禮部郎中顧漆連家風不正,縱容胞弟與威遠將軍之女羅予青私相授受,以致民間現在風聲遍地,直讓皇家金葳聖意尊嚴掃地。”
幾乎是畢如琢話音落地的同一瞬,朝堂上不約而同地響起一片沉重呼氣聲。
張柘錦再次皺眉,似是覺得殿內空氣過於渾濁。她搖頭,開始仔細回憶昨日被自己壓下的那份劾狀:只是……要幫忙嗎?這個想法一出,張柘錦自己也分外驚訝,她暗道自己也並非想要徇私,事發突然,等幾日待得證據理清再上奏不遲。但是畢中丞呢?她此次出面,並無半點私心嗎?
文官佇列中間,因奔波了兩日而精神不濟的顧漆連渾身一僵,抬頭正好對上回身瞟她的禮部尚書高妧的目光。
恰巧此時女帝輕笑一聲,向顧漆連發問道:“有意思。顧卿,你可要辯?”
顧漆連頷首,手執笏板恭敬出列:“啟稟聖上,臣有辯。顧家始終謹遵先帝金葳旨意,絕不敢違,而畢中丞所言……臣之胞弟私聯外女一事,昨日已經查明,原是府中奸僕勾連外人作祟,散播謠言而致。還望聖上明鑑。”顧漆連說完,手上的笏板也猛烈晃了晃,一如她此刻波濤難抑的心情。一言不慎,或於身敗名裂之外更添違旨之罪……然而於此進退維谷之際,顧漆連想的竟然是,此番若是能夠平安渡過劫難,假死也好,遠走也罷,就讓阿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此便為臣要彈劾的第二件事。禮部郎中顧漆連濫用職權,夥同京兆尹周諧非法拘捕平民,有屈打成招之嫌疑。”
“這……”聽到自己姨表姐周諧的名字,原本還置身事外的周旋不由打起精神,有些著急起來。
京兆尹周諧微嘆口氣,出列跪地。然而下一句話,卻是出自緊接著也跪地陳情的顧漆連:“臣懇請聖上明鑑,畢中丞所言平民者,即臣追查到的奸僕勾連的外人胡云兒。至於捉拿胡云兒並連夜提審一事,臣承認不符章程,是臣操之過急,但事發突然,京兆尹周諧對此一概不知,是臣……以官威和素日私人交情,直接脅迫京兆府衙獄卒單開刑室,私自提審。請聖上降罪。”
“聖上,臣亦有失——”周諧才說了這麼一句話,女帝就揮手打斷,示意眾人噤聲。
“看來這個中秋還發生了不少事啊,其她人可還有奏?”見眾臣搖頭,女帝遂繼續道,“那好,朕便只問兩個問題,顧卿,胡云兒是你揪出來的?”
“稟聖上,是。臣以性命擔保,謠言便是以胡云兒所書豔詞淫句形式傳出,雖則如今其尚未承認全部罪行,但是臣相信,待得後續更多證據被追查出來,胡云兒必無法再佯裝無辜。”
“嗯,畢中丞提交的東西也算是一個物證,周諧,朕便命你親自督辦此案,不得徇私枉法,也不得冤枉了良民。”
“臣領命,臣叩謝聖上寬恕之恩。”
“第二個問題,畢卿,朕算是聽明白了,這顧郎中的胞弟受人誣陷,雖則顧郎中身為命官,行為有失偏頗,但除了動作快點兒,倒也合乎情理,情有可原?所以依朕看,便罰她一年俸祿,停職一月,如何?”
畢如琢躬身應道:“聖上自有明斷。只臣還有第三件事未報,或為此次面奏收尾——”
“等等。”此時劾狀剛好被女帝翻到了最後一頁,“這顧府為何還有命案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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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我說姐們,顧府那人都涼了,死無對證的,你還是趕緊招了吧,也少吃些苦。”
“佛口阿四,別爛好心了你,這人可是牢頭重點關照的,你也不怕得罪牢頭。”
“牢頭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我看那就是個左右逢源的哈巴狗,上趕著討好人顧郎中,顧郎中知道她私自給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