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刑嗎?”
“嗤,你以為那禮部郎中就是什麼好貨,好官會搞那麼大陣仗抓人?依我看,說不定這動刑也是她授意的。”
“哎,別說了。那這……待會兒的拶刑還上嗎?我看她快不行了。”
“去提桶涼水來吧。”
胡云兒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人,除了耳邊還有人聲嗡嗡作響,她已經感覺不到自己還活著。此刻兜頭一桶涼水澆下,她的神志才終於被喚回幾分。
翟子鷺見到的就是這樣狼狽的胡云兒。
他花了將近一半的首飾,求了好幾個獄卒,才有一位身材較為高大的憐他境遇,給了半盞茶的看望時間。
翟子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上前去觸碰胡云兒的。那些紅白交錯的血痕,混著髒汙的汗水和已被抽成破布條的衣裳,猙獰地黏在胡云兒的身上……翟子鷺再也看不下去,抱著胡云兒放聲痛哭。
被按到傷口的胡云兒疼得一個激靈,渾身發顫,而面前熟悉的聲音讓她拼命想找回更多的神志。胡云兒艱難開口,嗓音十分枯啞:“子……子……鷺,是你……嗎?你怎麼……可是有人為難你?嘶……”
“雲娘!”翟子鷺放開胡云兒,短暫開口後又放聲大哭。門外放他進來的佛口阿四不由出聲提醒起來:“這位郎君,時間有限,不如長話短說。”
“好好,多謝大姐。”翟子鷺道完謝,趕緊撫上胡云兒的臉,勸她道,“雲娘,來的路上我都聽說了,沒做過的事我們不認。你堅持住,我一定想辦法救你!雲娘……”
“子鷺……謝……謝你……信……我。”
“喝口水雲娘,喝……口水……啊……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啊……”翟子鷺顫抖著用手捧起一旁水缸裡的水,硬是撐著送到了胡云兒嘴邊,然而他的堅強在看到胡允兒的慘狀後已經萬分脆弱,光是後者一個輕輕的掌心吻就讓他徹底失守,再次痛哭起來。
“不要哭子鷺……不要哭。我沒事,你過來,靠近點兒,我有話跟你說。”胡云兒再次強打笑容,“雖則沒來得及成婚,但我早把你認作了我的夫,也幸好我們還沒成婚……聽我說,我在老家隴蒼縣還有些薄田家產,田契就在你的梳妝匣最底層,你速拿去變賣了,就說是不知我人品卑劣,遇人不淑,被我誆騙後氣憤不過要討個說法,官府也不會為難你們孤兒寡夫的。”
翟子鷺驚恐搖頭:“你在說什麼?雲娘,你這是要棄我而去嗎?我不會聽的。雲娘……千萬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會死的。”
“不是的子鷺,我也捨不得你。子鷺,你聽我說,此番禍從天降,我怕是……總之,你腹中還有我們的孩子,你要好好生活,替我好好照看她長大,好遺憾啊……還沒給這孩子起個名兒——”
“孩子?哈哈哈,雲娘!”翟子鷺突然猛推了胡云兒一把,大聲怒吼,“你以為這是你的孩子?別做夢了!”
聞言胡云兒果然一愣,而翟子鷺心中再多的後悔也不及他此刻想要喚起胡云兒求生意志的心情:“你看看你現在渾身沒一塊好肉的樣子!我告訴你,這個孩子不是你的!是陳三的!我和陳三一直有私情,你不知道吧……哈哈……你要是死了,就只能在地下看著我和……”翟子鷺再說不下去那噁心的兩個字人名,只門頭“嘭”一聲重重將臉埋進胡云兒頸窩,沉默著流淚。
“陳三?”胡云兒有片刻默然,“這樣啊……這樣也好。子鷺,我原先怕此事牽連到你,如今也好,你讓陳三帶著你去其它地方避避風頭,不要說和我有半分干係。若是有人問起來,就說是我強迫你的,其餘你一概不知。”
“啊啊啊……別說了別說了!”翟子鷺哭得聲嘶力竭,只覺得整個胸腔肺腑都要痛哭出來,他開始語無倫次,不停地大罵胡云兒“傻子”“混蛋”“蠢貨”“